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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荡的密室。
寒气逆流。
四周皆是铜墙。
一双娇美的手将圆形的颈瓶给了黑衣人,吩咐道:“这里装的是火药,将它洒在司法大牢每个角落,给我火烧司法,随去办!”
“遵命!”黑衣人接过颈瓶转眼间消失不见了。
“想要让你生不如死,只能让你失去身边的人。苏阙啊苏阙,你欠我的,我要百倍讨还!”
四更天已过。
天地间毫无动静,寂寥无声,虫鸣鸟雀纷纷睡去只留她一人在此跪立。
这天有多高,海有多深,为何他就是不相见。
桓瑾撩开床幔,走下床来,凑近窗前打开一个小间隙,瞄了去,整个府内一片漆黑,唯独她身旁的一盏灯笼未灭。
那身影如冰雕笔直挺立,千年寒冰的脸上一层冷汗,见了去痛心不已。
无奈,输给她去了。
不再犹豫,他打开门走了出去。
苏阙终于看见那人的身影自夜空出现,心中雀跃,一丝火苗燃起,艰难的站了起来,却跌倒在地,这膝盖已经没有知觉了,揉了揉两膝,她撑了撑一个趔趄,桓瑾飞步上前接住她跌落的身子,扶在怀里。
“可还好?”语气很是担忧。
她咬了咬唇一身虚汗,朝他笑了,“四殿下出来见臣,是不是答应帮澹台颍川求情?”
“明日朝堂之上我自会求情,父皇那边如何处理就不知情了。”
“只要四殿下愿意为他求情,此事一定会从轻发落,至少他不会丧命。”
桓瑾用白绢袖子擦去她额上的汗珠,问:“你这么信我?”
“是。我只有信你,只能信你,我相信你一定会救他!”绽开笑颜,心中不知该喜该忧五味杂陈。
他心中如湖水波动一片清明。
这时,一批人马仓促走了来,“四殿下,出事了!”
苏阙与桓瑾对视一番,走了去。
“司法大牢被人纵火,如今成了一片火海,事关紧急还望四殿下恕罪!”
“火势如何,有可前往救助?”
“澹台颍川可有被救出?!”苏阙睁大眼睛质问。
“如今一片汪洋火海,火势凶猛,根本无法进去,大伙儿奋力扑火!”
心提了提嘞的人喘不过来,苏阙踉踉跄跄冲出府外飞身上马前去司法大牢,不顾膝盖的疼痛直奔火场。
这场火,可以说是有史以来最凶猛的一次,如野兽吞噬着整个司法,无不令人惊恐!
整个司法被火灼的噼里啪啦的响,门外的牌匾被烧成灰烬掉了下来,‘砰’的一声砸的火炬四溅
苏阙停在府外,一路颠簸累的直喘气,见火势滔天迫在眉睫之际,她将手边人的水桶夺来将身上浇了个遍,抢过灭火的衣毯准备冲进火场。
“苏大人,火势迅猛你不能进去啊!”一个侍卫阻拦道。
“给我走开——!”苏阙毫不怜惜的踹开此人,飞身冲进了火海中!
“苏阙!”桓瑾赶到时大惊失色,见那人逐渐消失在火海中,脑中一片空白未想半刻将身上浇湿跟着去了。
“四殿下——!四殿下!”
“四殿下——!”
“四殿下——!!!”
一群侍卫不停的呼喊着,加速了手中的灭火速度!
“快灭火!快啊——!”
“澹台颍川!澹台颍川你在哪儿!”
“澹台颍川,我是苏阙啊!你在哪儿!”披着湿毯的她慌张的找着那抹身影,火势迅猛,百年来以来回禄之灾,燎原狠毒。
梁柱被烧的一个个垮塌,苏阙躲挡不及被砸伤了手臂,烧焦的浓烟熏得眼睛刺痛难耐,眼泪被逼出眼眶,她吐了吐灰烬,如同置身地狱烈火中,大声唤道:“澹台颍川!你在哪儿!”
你不能死,不能!
不论她怎么呼喊,等待她的只有死一般的回应,她左挡右躲避开火,一路火深处皆是被烧焦的尸体,有的被烧了半身,有的上身烧尽,不忍再看下去,她捂住鼻息被呛的不行,脸红如血。摇摇晃晃的往火深处冲去,她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突然踩到一个僵硬的东西,她低头一看,步伐骤然止住,焦急的面容逐渐苍白如纸,眼神涣散呆滞住,盯着地上烧焦的尸体跪了去,被烧焦的骸骨面目全非,那身上的布袍只烧成了薄薄的一片,这是澹台颍川的衣袍……
此刻无法用言语形容,她将那烧的黑焦了的骸骨边上的玉佩捡了去,玉佩上刻了个‘阙’字,他已经……葬身火海了?!头似要被炸开惊魂未定,疯狂的摇了摇头,厉声吼道:“不——!!!”
“你不会死的!你不会死的!你答应我你会等我的!澹台颍川,你言而无信!你骗我!!!”她握紧玉佩泪水涌出,痛不欲生。
“不要死,澹台颍川你在哪里——!你在哪儿——!”
她扬声哭喊道。
泪珠悄然滑落,发丝垂地,掩面低泣。
你怎能死在这个地方,第一国手大理寺卿则能葬身在此,落得一声冤屈无法伸展。
桓瑾闻声,稍出近之,憫避下垮下的红木柱,立即追向声源处,“苏阙——!苏阙——!”
狼烟越来越毒,如沸腾的水,熏得人快要窒息,她呼吸很不通畅,眼睛红肿疼痛,看着被烧焦的尸体,肉体被焚烧兹烈的响,颜色尽失,刺鼻的味道令她喘息不停,视线逐渐模糊直至陷入一片黑暗中胸口一震紧缩随即被火烧焦的梁木砸中了头,倒在尸体旁。
如此也好,顺便带我离开这沉重的人世,地狱做对对酒当歌的酒鬼也好……
一柱香燃尽。
司法大门外。
桓兼文与几个皇子闻此大事匆匆前来,令侍卫们个个惊悚不已,俯首叩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快平身!给朕快速灭火,将里面的人全都救出来!”
“启奏陛下,四皇子与苏大人进去一柱香了还未出来!”
“什么?!”桓墨婴大惊。
“这场大火百年一见啊,简直是毁灭性的,一进火场只能被活生生烧死啊!”
桓墨婴颤抖的握紧双拳死死得盯着这座宫墙良久。
苏阙,别让他错看你,你不会死的。
这场大火,八年前你侥幸逃离,今夜,你定不会放弃自己的。
一个时辰过了去。
就在众人希望落空那刻,一个火红的身影逐渐模糊不清走了出来,桓瑾一脸污黑身上几处被烧伤,双手紧紧护住怀里的人,两人一脸狼狈邋遢。
“瑾儿——!”桓兼文疾步上前,呼唤道。
“阙儿——!”桓墨婴走去看了眼眉眼紧闭的人儿,恐惧顿生涌出,手指颤抖着摸着那张污黑的脸孔。
脱离了火海的桓瑾看了眼怀里的苏阙,唇边释然一笑石头终于落下来了,身心疲惫不堪眼睛一晃昏了去。
“瑾儿!瑾儿!”
“阙儿!阙儿!”
“醒醒啊!醒醒啊!四殿下!苏大人!”
“四哥四哥——!”
作者有话要说:
☆、面目全非
“阙儿,来,今夜正值佳节月圆良宵,可否陪我下盘棋?”
芳草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夜下,姹紫千红的花园中,他朝她伸出手去,面容含笑温柔萧逸。
她伸出手搭在那修长的指尖,轻声应道:“好。”
“往后,我们就在这片竹林里对酒当歌,吟诗作对,畅谈对棋可行?”
“正合我意,甚好甚好。”
她追随着他的脚步往黑暗的竹林中走去,眼前一道火光迸射薰染了整片天地,火焰狠毒嚣张。她瞪着双眼随见澹台颍川不见了,惊慌不已。
“澹台颍川,澹台颍川?!”
“阙儿……”
修长高挑的身影置身一片火欲,如火童子长发肆虐飞舞张扬,闭目负手而立聆听天地知音。
“澹台颍川,你快逃啊!”
“苏阙,一定要活下去,你不会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他注视着的目光是那么苍凉。
“不要,澹台颍川,你不要走,我现在就来救你。”她奋不顾身纵身跳入火海伸开双手向那抹火红朝霞般的身影扑去。
“我不会走的,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别忘了,若有来世,愿记今生情缘。来世你欠我,终会向你讨来。”他安然一笑,转身进了火中。
她眼睁睁的看着那身影自火海中覆灭成为灰烬。
“不——!”沉睡中的她猛然睁开惊恐未定的双眼,冷汗浸湿白纱,颤栗的双手依附在床榻边,心悸不适。
“阙儿!阙儿你终于醒了!”燕妙儿欢天喜地双手合十跪地,“谢天谢地,谢天谢地,原来观音大士还是听到了我的心声。”
“妙儿姐,我怎么了?”她食指抵额,晃了晃晕乎乎的头,摸了摸眼睛发现被蒙上了一层黑纱。
燕妙儿走去搀扶着她,“你已经昏迷五天五夜了,大火中你吸食了太多的狼烟,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太医说你这双眼往后……往后……“
她放下手,淡定的问:“往后什么?”
“往后怕是会看不大清楚,若是再不谨慎呵护,眼睛会出血出的厉害,倒时可真要瞎了。所以,阙儿,你可要保护好自己的眼睛呀!”
“澹台颍川呢?”她摸索着握住了燕妙儿的手激动问。
燕妙儿垂下绮丽的容颜,叹息道:“他死了。”
“不……”他才二十四岁,他还有大段人生未走,他就这样消失了。
“他死了,澹台颍川死了!”燕妙儿重复道,一字一句清晰坚定。
五雷轰顶打得苏阙一震耳鸣,纹丝不动。
燕妙儿原以为听到这个噩耗她会苦恼不休,痛不欲生,谁知这般淡定,没有一丝动容,没有一丝笑意,如同灵魂的行尸走肉。
苏阙走下了床,一路晃着摸索出了清居殿。
外面阳光明媚,光波淼淼,她能感觉到微热的光芒,深深吸了口清新的空气,遥望天边片片云朵,心口冰凉冰凉。
“那场大火将整个司法燃烧殆尽,烧死了一百零七个狱卒,八十九位朝廷侵犯,其中包含大皇子与澹台大人。”燕妙儿叙叙述来。
“可还查出是谁人纵的火?”
“陛下审问了司法内部大臣丘竹、复铮两位大人。因他俩原是当天值班官员偏偏疏忽怠慢打了个盹而导致桌边烛台被老鼠咬断火辣滴在了文案上还不知情,当他们知晓司法已经燃火,为了活命自顾逃了去却忘了将被关押的罪犯解救出来,哪知,哪知火势如此迅猛,整个司法被烧成了黑窟,什么都不留。”
确是意外而造成的?可她偏就不信有这等奇异的怪事。
“陛下怎么处置他们的?”
“游街示众,已被斩首。”
“火场中,四殿下冒着生命危险将你了救出来,他身上好几处烧伤死命的护着你,还好太医院开了良药给他敷上了,伤的不是很重。四殿下很是牵挂你,两三日来此坐在床边照看你。主子昨夜来了会儿随被皇上叫去便没等得你醒,想到火场当时情形简直令人后怕浑身冒汗,你真是死里逃生。”
若是她能早点为澹台颍川求情就不会落地这等下场,是她的疏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