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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相当的顽劣,若就这般送到北定城,不说光耀门楣,别仗着两家的权势惹是生非,犯下错事就好。北定城是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任何一件小事都可以牵连出世家和朝堂的纷争,成为别人手中的把柄。
汪云锋只有这一个儿子,夏竕真做了错事,他是无论如何不会去求夏家出面,只能凭借一己之力替儿子撑起头顶的天空。
以前他孤家寡人,就算对夏令寐动了心,思索着两人过去的爱恨情仇,到底欠缺了底气。无数次的碰壁也将一腔热情都浇成了潺潺寒流,自暴自弃之余性子越发偏激,横竖没有人关心他,真心的爱护着他,不如就拿出一身胆气替朝廷做事,替皇上分忧,也不枉来尘世一遭。
很多次面临暗杀的时候,他都隐隐有些快意,死了,也就彻底的解脱了。他实在是受不了那满府的空旷,还有如影随形的冷寂。偏生,等到刀剑砍下来的时候,他脑中总是拂过那唯一的一夜里,夏令寐痛苦挣扎哭泣的脸。他还没有得到她的原谅,他还想再见她一面,他……不想再看到她的泪。
若自己真的死了,她会流泪吧?也许会跟许久以前一样,躲着旁人,自己一个人缩在参天古木下,哭不出声。
那样的夏令寐,他放不开手。
“夏竕,谁把你弄成这样的?”一声疾喝,惊醒了屋里屋外的众人。
汪云锋从属下新的汇报中抬起头的时候,就看到院中庄生气急败坏的抱起夏竕冲入走廊的身影。
夏竕那晒红的胖嘟嘟的小屁股像两团大馒头似的晃动了两下,他伸出双手紧紧的搂着庄生的脖子,满爪子的墨水抓得对方衣领一片乌黑。鼻子里面一阵沉重的呼气,庄生见状赶快解开了他的穴道。
夏竕哇得一声大哭:“庄……庄哥哥,有人欺负我。不让我吃饭,逼我写大坏蛋的名字,还扒了我的衣服,让蚂蚁咬我的脚板。我好饿好饿,肚子都瘪了,你听听,里面是不是还有咕噜噜的叫声?大坏蛋的名字又长又丑,还说我写不出就不准歇息。你放心,我把大坏蛋的名字改成了乌龟王八蛋,我写一遍他的名字就多了一只乌龟,我画了很多很多的乌龟……”
众人脑门一阵冷汗,夏家和汪家的护卫都忍不住瞄向汪云锋。很想提醒夏竕,你爹是大乌龟,你就是小乌龟啊,笨蛋。
夏竕在庄生怀里蠕动了两下,庄生硬生生的憋住哭笑不得的神色问他:“还有什么?”
夏竕偷偷瞄向门边的萤石和岫玉,脸上红灿灿,两只手突地捂住自己胸口两颗红豆子,虎声虎气地道:“登徒子,不许偷看我。”
两个丫鬟愣住,从他那婴儿肥的脸颊扫到他那晒得跟水蜜桃似的胸脯上,恍然醒悟,捂嘴大笑:“竕少爷自己赤/身/裸/体不知羞,还怪我们是色女。”
萤石还故意道:“方才,我们所有人都将你全身上下前前后后都看过了。”状是无意的瞥了瞥小少爷的腰肢以下,嫌弃地道:“小娃儿一个,没什么稀罕的。”
夏竕啊啊大叫,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胸脯,一只手去捂自己的小象鼻子,捂住了上面捂不住下面,捂住了下面,上面又漏了一个。他原本不懂这些,在战船上除了娘亲就都是士兵和将军爷儿们,大家下海的时候甚多,大部分人都是袒/胸/露/背居多,只有在夏令寐出现的地方才会披着一件外褂,那些人说了,这叫做男女有别。可他没有瞧见过娘亲的身子,只是隐约的知道娘亲的胸胸比那些将军们的温暖,也比士兵们的软和,到底有什么不同他也不知道。可方才在外面,他发现来往的丫鬟们都会偷偷的看自己,有人看一眼,他就莫名其妙的觉得浑身麻麻的。有人在他背后路过的时候,他总感觉自己光光的屁股腚都有些痒痒。这才想起在船上的时候,很多次娘亲不在,他跟士兵们一起下海游泳,无数次与大家比较双腿间的小象鼻子,然后,毫无疑问的,他的最小。他什么东西都比大家的小,小象鼻子更是所有人中最小的一个。
他被大家嘲笑了!
上岸之后,孔先也很多次的提醒他,非礼勿视和男女有别的道理,他不是很明白。可是经过了今天这一遭,他隐隐约约的觉得,自己被丫鬟姐姐们看得浑身不舒坦,不想让大家说他‘小’。
于是,他羞羞的、窘窘的、恼恼的捂住了自己的小胸脯小小象。唔,打死都不告诉他们,刚才在外面,小象鼻子还被蚂蚁爬过,呜呜,他都差点尿尿了。
看着平日里凶凶的小少爷一副誓死扞卫贞操的动作,众人忍了又忍,终于爆笑出声。
夏令寐瞅了汪云锋一眼,生怕他再一次把儿子送去晒太阳,赶紧走过去伸出手:“来,娘亲带你去穿衣裳。”
汪云锋一动,最终看着儿子被夏令寐抱在了怀中,背着夏令寐对他长牙舞爪做了个大鬼脸。眼神微暖,暗自想着等会再收拾他。
哪知,庄生却拦在了这对母子面前,盯着夏令寐,沉声道:“前几日,你说过的报答,还做不做数?”
“报答?”
庄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个字一个字的道:“我要你嫁给我。”
三四回
庄生用了莫大的勇气,再一次强调:“你说过你是知恩图报之人。现在,我要你报答,我要你以身相许。”
夏令寐唇瓣抖动,竟已经是气急攻心,无法说出半句话来。
夏竕愣愣的,只觉得热闹了半天的小院突然静如止水,落针可闻。娘亲抱着他的手臂也是越来越紧,要将他的骨头给勒断了。小小的心灵里倏地冒出一阵恐慌,也不做戏了,只大叫道:“干娘是我的!”死死的抱紧了夏令寐的脖子,肥肥的小屁股翘起,怒对着众人。
夏令寐气极反笑:“庄生,你应该知晓,我早已经是有夫之妇,如何能够再嫁。不说我夫君依然建在,就算他不在了,我也不会轻易用报恩的方式许人。你若真心,除了我与夏竕,其他身外之物我任你取用就是。夏家旁的不多,富贵权势倒是有些。”夏家历代几百年积富,最是低调沉稳,轻易难以让人夹恩求报。夏令寐如此许诺,已经是大大的打破了夏家的底线。夏令寐许出去多少,以后说不定会要为此付出更多,说不定一个小小的报恩,就会让她劳碌一生,悔恨不及。
庄生自己是千事通,又为了夏令寐特意调查过夏家的根底,更是对这些知之甚多。可他依然奠定的道:“我就要你,再多的权势富贵也抵不过你一根头发。”他又看向夏竕,“你嫁给我,我自然会将竕儿视如己出,绝不亏待他半分。”
这话夏竕听了明白,怒道:“我才不要便宜爹爹。”他下意识的瞥了眼不动如山的汪云锋,瘪了瘪嘴,又抱紧了夏令寐些。
庄生轻笑道:“小娃儿不知有爹爹的好处,最少,以后要是有人欺辱你了,我会倾尽全力的替你出头报复,不容外人伤害你半分。我会如你干娘一样,护着你,爱着你,不容一点闪失。”
夏竕对他做着鬼脸:“你是个登徒子,最会说甜言蜜语了。夏将军说了,有人无缘无故的对我好,说不定是要把我论斤卖了去,然后再拐跑干娘。”扭捏着肥腰肢,“干娘,你可别轻易被人骗了。我的肉不好吃,你别把我卖给别人。”童言童语,话虽然粗糙,可也夹枪带棒,只听得周遭众人笑不拢嘴。
夏令寐知道夏竕最会插科打诨,以前没少在战船上与那些士兵们对骂,最善于颠倒是非胡言乱语。不过,再多的理由他也说不出了,只能拍了拍儿子的背脊,让萤石拿出衣裳来给他穿好,一边笑着对庄生道:“好女不嫁二夫。庄生,你硬要娶我的话,那不是对我好,而是害了我,是要毁了我的名声。”
庄生无所谓的道:“我们江湖中人,不在乎那些虚名假利。我待你真心实意,只要你嫁给我,自然会护着你不让外人伤你分毫。”
夏令寐冷笑:“人言可畏。你从提出这要求起,就已经将我置于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地位,这是护着我?就算是在江湖中,那也没有逼人嫁娶之事。”
庄生咄咄地道:“这哪里是逼迫,只是报恩而已。”
两人针锋相对,寸步不让。夏令寐只感觉自己在对牛弹琴,无计可施。
汪云锋上前一步,将夏令寐拖到了身后,淡淡的道:“你一介江湖人,何必对弱女小儿步步紧逼。令寐欠了你一条命,以身相许是不可能,权贵你也不要。那么,我作为她的夫君,擅自做主,替她还你一条命就好了。”
众人皆震住,不可置信的望向汪云锋。
夏令寐下意识的揪住他的后背,只觉得深深的无奈。
那一次落崖,谁都没有想过庄生会护着她,连她自己也惊诧,实在想不通对方为何对自己那般看重。如果对方真的要自己另嫁,别说夏家人不会同意,就算是她自己也是百般不愿。在答应要报恩之时,她不会考虑嫁给他,现在与汪云锋破镜重圆之后,更是不可能再抛下汪云锋,让他孤零零的守着汪府孤寂一辈子。
夏令寐是果断的性子。她不愿意与庄生纠缠不清,汪云锋性格偏激,更是容不得她与旁的男子恩怨不分明。
“既然这样,我还你一命就好。”说罢,她已经疾速的从夏竕腰间抽出了宝刀,要往自己腹部捅去。乍逢变故,萤石与岫玉只来得及尖叫。
血珠低溅,那刀锋靠近她还剩一毫的距离停了下来。汪云锋的手死死的握住了锋刃,冷冷的道:“我只说还他一命,没有说要用你的命来偿还。”
众人只觉得心口都悬在了喉咙眼上,连庄生都脸色吓白,怎么也没有想过夏令寐会决断到这般地步,自己的命说不要就不要了。
汪云锋话一出口,有些头脑的人就冷静了下来。
庄生一改全身紧绷,痛心疾首的神色,苦笑道:“夏姑娘你何必自残。你这是用自己的性命挟持我,让我痛不欲生悔恨不迭啊。”
夏令寐看也不看他,只紧紧的捏着刀柄,看着地面上那一朵朵绽开的血花:“怎么说?”
庄生干涩的笑了两声:“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自然知晓我舍不得伤了你。你这自杀纯粹是用我对你的爱意来做威胁,逼我放开你。”他眼神复杂,轻声:“你用性命来赌我对你的心,好狠。”
夏令寐低着头,从声音中听得到她在轻笑:“我不狠辣些,又如何让你放下我。”
庄生勃然变色:“那好,我不要你的命。汪大人,你自认是她的夫君,妻债夫偿,如何?”
汪云锋眉头都不皱一下:“我本意如此。”也不惧怕疼痛,直接顺着刀柄,从夏令寐的手中挣下宝刀来,滑过掌心皮肉,血流越来越盛。
夏令寐几次要去夺过宝刀,他也不知道哪里学来的擒拿手,堪堪封住了她的来势,两人眼花缭乱的在空中过了几十招,夏令寐见到他动作,只觉得眼前血红一片,倒是让他的伤口越来越深,血液飞溅得越来越多越来越快。惊惧之下,她只能罢手,整个脸色比那白纸还要苍白了几分,咬着唇瓣死死的说不出一个字。
汪云锋对着她,眼中全然没了冷意,安抚着道:“这些年我一直没有陪在你的身边,负你良多。如今重归于好,自然要全心全意的替你遮风挡雨。只是一条命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夏令寐鼻翼酸涩:“这哪里是要了你一个人的命,你是想要我陪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