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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我要吃肉-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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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的离开了汪府的地界。
    马车内,柳令墨一边给小郡主解了披风一边道:“姐姐是不是说得太狠了。要知道汪大人对堂姐可是情深意重,若堂姐真狠下心来,汪大人估计死无全尸了。”
    赵王妃由着丫头沏了茶,自己翻开一本书:“我们都只想着撮合他们,平日里说话都是劝着合,可结果呢,误会越来越深,不如反其道而行,说不定还能破而后立。堂姐的性子,最喜欢反着来。伯父当年让她往东,她偏要往西;好不容易劝得往西了,她自己又拐去了东边。我且用激将法试试,不成的话,就让赵王出马。他歪点子多,挖坑下套的毁人不倦最拿手了。”
    柳令墨琢磨了下,嘻嘻一笑,露出些狡诈来:“其实,棒打鸳鸯的戏码也蛮不错,我都期待了。”
    汪府门前,汪云锋沉默的凝视着前方的女子,眼中的心疼一点点泄出来。
    他上前一步,牵住她的手:“回屋吧,会着凉。”
    夏令寐望着对方修长的手指,因为常年握笔,指间有着厚厚的茧,这双手在自己离开多年后,又经历过什么?为什么会自动放弃汪家的族长之位?他被谁欺负了?受了多大的冤枉?是不是还是像以前一样,明明痛苦不堪纠结愁肠,面上还要云淡风轻做潇洒才子模样?
    “汪家的人找你麻烦了?”
    汪云锋滞下,捏了捏她的指尖,他就知道她刀子嘴豆腐心:“只是一些不足挂齿的事情,无妨。”
    夏令寐皱了皱鼻翼,明眸流转间都是风情:“我听说你在朝堂上是严气正性人见人怕的,怎得到了家里反而苟且偷安引颈受戮了?族长之位说让就让,一点都不顾念当初我为你谋划的辛苦。”
    汪云锋心情舒泰,如小藏獒安抚猫儿似的顺了顺她的发丝:“我现在孤家寡人的,没有精力去打理族中之事,占着位置不理事难免被人诟病,索性让出也省了别人的算计。”
    “他们算计你什么了?”
    “没什么。”
    夏令寐掐着他手腕:“说。”
    汪云锋淡淡的道:“族人想要过继一个孩子到我名下。”
    夏令寐脱口而出:“他们做梦!”
    “对。”汪云锋狗腿子样的附和,“所以我把他们骂了出去。”双手大展,已经将心心念念的美人拥入了怀中:“我汪云锋的嫡子只能是夏令寐所出,旁人的不要。”
    夏令寐酸涩,歪过头,咽喉间有什么在滚动。再感动点,再信赖点,再心疼点,她就会再一次的沉溺在他的温柔中,万劫不复。
    汪云锋只觉得干枯的心湖逐渐有湖水泛滥出来,一点点浸没布满灰尘的沙石,滋润着枯竭的小草,翻着肚白的鱼虾再一次吐着泡泡欢快游动,微风吹过,湖面泛起温柔的波澜。
    他拥紧了她,心底一声声唤:“令寐令寐令寐……”
    庄生醒来之时,明显的感觉到那两人的感情有了变化,围着他们打着转:“夏姑娘,我对你太失望了。”
    “为何?”
    “因为你居然放弃我这江湖上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外有潘安之貌内有管仲之才,文能平定天下武能开辟疆土的人称‘梦笔生花’千事通的大好男儿,而选择汪大人这贪生怕死逆来顺受随波逐流鼠腥蜗肠绵里藏针冥顽不灵胸无大志驽马铅刀才疏学浅爱财如命损人利已穷奢极欲之辈!”大口呼气,恨铁不成钢的跺脚:“你别被这奸诈小人蒙蔽了心智!”
    汪云锋挑眉,他怎么不知道自己的性子如此不堪?
    “你会悔不当初的!”
    夏令寐扬头。
    “你迟早会被他再一次伤得肝肠寸断椎心泣血哀毁骨立怨入骨髓……”
    黑子:“庄小生,吸气。”
    “你会被这条披着犬皮的狼给拆吃入腹目断魂销抱璞泣血五内俱崩痛心拔脑……”
    白子:“庄才子,呼气呼气。”
    庄生巴着酒鬼:“我很受伤很受伤……”
    酒鬼:“嗝,我知道。”
    庄生痛哭流涕:“我很委屈很委屈……”
    酒鬼:“嗝……我明白。”
    庄生嚎啕大哭:“我很心痛很心痛……”
    酒鬼拍打着对方的肩膀:“你嫁不出了,不如从了我吧。”
    庄生抬脚:“滚!”
    夏令寐收起长鞭,已经靠在汪云锋的怀里笑得乱颤,汪云锋气得唇白:“你不要听他的胡言乱语。”手又紧了紧,“我不会再负你。”
    夏令寐深深的吸入一口气,感觉那清晨的花香通入肺腑,无比的畅快:“我拭目以待。”
    在夏令寐的心目中,汪云锋只有她一个人可以欺负,其他人没有本事,更加没有资格。她的刚段独断让久旱甘霖的汪云锋如沐春风,只恨不得时时刻刻贴在她的身旁,收纳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笑。
    两个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总算让鸡飞狗跳的汪府迎来了晚到的春天。
    只是好景不长,待到晚间,一只染血的灰隼扑腾的砸入了夏令寐的院子。大隼的肚皮上有着条条血迹,似乎是被众多暗器擦皮而过,翅膀上的羽毛已经凋零大半,飞刀凑到它的身旁哀叫几声,那隼已经力竭倒下。
    隼是夏家特有的传信工具,夏令寐打开它腿上竹筒,里面只有一个血字:古。
    汪云锋翻到竹筒底部:“是令墨的信筒。他们,遇袭了。”
    夏令寐眼角骤红,‘别去’两个字怎么也吐不出口。
    
    
    二十回
    
    “令涴身边跟了多少人?”
    “我不知道。”汪云锋说,转头招呼来白砚,吩咐对方去追寻赵王妃行进的路线。他将夏令寐推入院子,叮嘱道:“别急,不会有事的。”
    夏令寐有些焦躁,也叫来了黑子:“王妃身边应该有夏家的影卫,你联系试试,再派人分路去打探。”
    汪云锋往书房的路上顿了顿,轻声说:“谢谢。”
    夏令寐咬了咬唇瓣,不容拒绝的随着他去了书房。一整日的亲密突然有种被钝钝的刀锋削开的感觉,迟缓中带着点清晰的痛。
    夏令寐使劲眨了眨眼,离书桌远一点的地方坐下了,看着汪云锋急切的翻出辰州的地图,随着消息的一步步进来,地图上的标注越来越多。茶水越喝越冷,汪云锋的脸色也逐渐苍白。
    夏令寐问他:“这些日子你对辰州的兵力掌控了多少?”
    汪云锋惊讶只是一瞬:“三成不到。谁也想不到辰州这小小的地方,居然有各大世家隐藏的势力在,除了朝廷自己的兵力占据六成,其他四成全部都是没有上编制的私家兵。”他在地图上圈了几个地方出来,“而且,这三成兵力我也驱动不了。皇上只给了我调查权,却没有给我兵符。”
    夏令寐起身望了望那地图:“你一个文官,有兵符也保不住。”指着几处山峦地带,“那只隼的羽毛上有露水,昨夜没下雨,所以只能是从越过了很远的山林飞了过来。爪子也些干枯的木屑,这几处的山里除了猎户甚少有人走动,令墨性子随了令乾,性子谨慎,他会分散对手的视线。现在还没有别的消息过来,反而间接的告诉我们令涴无碍。”
    汪云锋突地抓住了她的手,夏令寐感觉他掌心的潮湿,半响才道:“你的人去找令墨,我带人去找令涴。”
    汪云锋下意识的一抖,死死的捏住了她:“太危险,我带人去探寻蛛丝马迹,有了确切的消息你再去。”
    夏令寐挣扎了两下:“你一个书生懂什么,白耽搁时间和手下的精力,我去就成了。”她勉力的保持着镇定,面部的肌肉太过于僵硬反而让表情似哭不像笑:“令涴是我的妹妹,保护家人是我的责任。”
    汪云锋隐隐的明白了她的想法,瞪大了眼,既心痛又无奈,张了几次唇安抚的话就是说不出来。他知道,夏令涴是他们两人心中一根刺,少儿之时他们会大声的喊出疼痛,年长了那刺就扎入了心口,埋了进去:“令寐,我们要冷静。”
    夏令寐甩开他的手:“我没有生气,现在也不是跟你争论的时候。”她大迈步的走了出去,萤石引进捧了披风过来,两个丫鬟快手快脚的抽出丝带将她的袖口裤脚给绑缚住了,那些个碍手碍脚的金玉饰品都被摘了下来,她们太熟练了,等到汪云锋追出门,面前的名门淑媛已经变身成了江湖侠女,英气非凡。
    汪云锋大惊,冲上前扯住她:“你不能离开这里。”
    夏令寐轻而易举的甩开他,真要论武功,她可比半吊子的汪云锋厉害多了。
    汪云锋死死的拖住她的手腕:“令寐听话,你去了只会让事情更加麻烦,你也会有危险。”
    夏令寐根本懒得搭理他,遥遥的已经看着黑子从院墙上窜了出来,夏家的影卫们严阵以待。
    “姑娘,王妃的车队半路被人埋伏,炸药炸死了不少侍卫,柳公子护着王妃去了深山。我们的人一路追寻过去了。”夏令寐点头,人已经冲到了大门口,岫玉牵着精神抖擞的马匹等候了。
    汪云锋大急:“令寐,你不能去,那些人的目标是你。”
    众人一愣,汪云锋由将夏令寐给拖回了门内:“你可能忘记了,当年古孙萃的死因。”
    夏令寐咬牙道:“古家的人都死绝了,我还记得她做什么。”
    “对,问题是谁也不知道古家居然还留有遗脉。他们的目标首当其冲的就是你,我给你安排在汪府的替身已经死了。千刀万剐,死无完尸。”
    夏令寐冷不丁的抖擞,不可置信的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年前。我与岳父商议之后就一直在暗中查探,同时不停的往你身边增派保护人手。”汪云锋揉着额角,“你说你不回来过年,去了古琅古大人的府上,把我们吓住了。我将古琅祖宗八代都审察了遍,还是不安心,你在我看不到的地方遭遇危险的话,我会恨死自己。”夏令寐呆了呆,汪云锋趁机又将她拖入了后院,自己亲自斟了一杯热茶放在她手心捧着:“你别害怕,我会保护你。在汪府,这里最安全,你哪里都不要去。”
    再多的深情也容不得叙说的时候,汪云锋暗中给了眼色,黑子就自动自发的带着人讲汪府护卫得铁桶一般。白子带领着汪家的暗卫跟随着汪云锋策马出府,每个人心里都知道,夏令寐固然重要,赵王妃却是赵王心中的命根子,若是在辰州的地界出了事,这辰州大大小小几十名官员都只能陪葬了。
    厅堂外,高墙上的晚霞余韵终于缓缓的落了下去,最后一丝茜色也终于被沉甸甸的深蓝给吞没。院子里太寂静了,暗藏在各处的影卫们甚至于可以听到池塘中锦鲤游动的划水声。
    夏令寐觉得心里乱糟糟的,明明什么都没想,又好像什么都在琢磨,仔细看去,心湖一片迷雾。
    庄生早已察觉汪府的异常,与酒鬼不约而同的坐在了院中,一壶酒,一桌菜,孤零零的几道身影被融入了夜色中,看不分明。
    轰隆隆几声,夜更加黑了,无数的豆大的雨滴砸了下来,闷得人喘不过气。
    本来在喝酒的庄生连蹦带跳的冲了进来,扬声大喊:“下雨啦,收衣服长裤肚兜臭袜子啦!”
    “汪汪——”
    “收宠物,娇花,废柴,癞蛤蟆啦!”
    “喵——”
    “收男人,女人,老人,光屁股小娃娃啦!”
    夏令寐想笑,最终噗哧出声:“得了,别装疯卖傻了。进来一道用晚饭,喝酒吃肉吧。”
    庄生笑嘻嘻的提着酒壶放在她的面前:“哎呀呀,难得的孤男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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