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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苏愣了一下,不得不提醒她:“美人,您现在最大的敌人只怕不是刘宝林。”
小小一个宝林,就算受宠几天又怎么样呢,根本掀不起太大的风浪。
刘海珠又何尝不明白,她只不过是不甘心原本一直逊色于自己的堂妹,居然在自己怀孕之后,立马就得到了皇帝的青眼。
刘海珠深吸了口气,强自平静一下心情。“你说得对,我那个妹妹现在根本上不了台面。”
她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保住自己腹中的胎儿,避免在顺利生产之前就被各种防不胜防的龌龊手段给暗算了。
“美人说得是。”紫苏顺着她的话,给她分析情势,“依奴婢看,现在皇后娘娘被陛下训斥,除了准备太后娘娘的寿辰之外,万事不过问,淑妃娘娘又与您结为同盟,她膝下无子,交好美人对她来说,是跟卫贵妃抗衡的一个重要环节,所以她们二人,应该都不是会害美人的。”
刘海珠脸上没有表情,但心里是赞同她的看法的,不过这么一来,剩下唯一有能力有动机屡屡对她下暗手的人,就只有——
卫贵妃。
刘海珠微微蹙眉,随即又松开,“紫苏。”
紫苏低下头,“奴婢在。”
“你觉得,凭我现在小小一个美人,有什么能力让卫贵妃吃瘪?”
紫苏一惊,飞快地抬头看了刘海珠一眼,那一瞬间,她以为自己的心思被刘海珠窥透了,幸好刘海珠并没有在看她,她马上又低下头,作出思索状。
“奴婢想着,您一个人,当然不足以撼动卫贵妃,不过现在于淑妃掌管着宫务……”
她没有往下说,刘海珠却露出一抹笑容:“你说得对。”
皇帝像往常一样,在某个夜晚抽了时间去了一趟修德宫,陪卫贵妃说说话,不过他并不打算在那里留宿,因为最近国事比较多,他还得回甘泉宫批阅奏折——要知道女人虽然很可爱,但如果做正事的时候老有一个女人在旁边撒娇叽歪,也是很烦的,不管那个女人有多么漂亮。
卫贵妃听说她要来,早早就打扮好迎在门口。
“陛下最近瘦了些!”她瞅着皇帝的脸心疼道。
“是么?”赵容熙摸摸脸,呵呵一笑,“估计是最近太忙,朕倒觉得精神了许多。”
“陛下,妾听说您要来,亲手做了甜汤,陛下要不要尝尝?”
赵容熙刚用完晚膳,其实一点也不饿,不过卫贵妃正殷殷看着他,就笑道:“既是爱妃一番心意,就呈上来罢。”
卫贵妃抿唇一笑,亲自去端了甜品过来。
一碗热度适中的桂圆银耳汤,无功无过,谈不上多好吃,赵容熙本来就不饿,意思意思尝了几口之后就放下了,又与卫贵妃闲话几句,安抚了她一番,就离开了。
时辰还早,皇帝并不急于回去,修德宫到甘泉宫最近的距离是从御花园的一条小路走,他索性就让严平海等人远远跟着,自己则慢慢走回去。
夜风轻缓,吹拂在身上很舒服,虽然已近初冬,但这两天出乎意料有些回暖,再罩一件披风即可,连毛领子都不必戴。
然而即使是这样,皇帝还是觉得一阵阵莫名的燥热从体内升起。
这不对劲。
☆、借刀杀人
皇帝第一反应是自己被下毒了,但随即这个想法又被推翻,别说宫里边对吃食的严格程度,就连刚刚卫贵妃端过来的那碗甜汤,也是有人先试过的,那说明并没有毒。
他越来越热了,晚风吹拂在身上也只能助长这种燥热的感觉。
离这里最近的是卫贵妃的修德宫,如果折返回去的话,小半时辰也就能到了。
但伴随着皇帝骤然窜起的欲火,还有他的怒火。
“严平海……”皇帝摇摇脑袋,正想招手让自己身后不远处的太监总管过来,改道去栖霞宫。
这时候前面撞撞跌跌跑来一个人,看身形好像是个宫女。
严平海很快就到了皇帝旁边,小心扶住他,吃惊道:“陛下……?”
借着月色和灯火,皇帝看清楚了,那果然是个宫女,而且好像是在修德宫见过她,姿色很不错,当时皇帝还多看了几眼。
虽然看不大清楚长什么样子,但包裹在宫裙下面的身体窈窕有致,无处不散发着少女青春的气息,皇帝觉得自己的呼吸越发急促起来了,然而身体上的兴奋却不能取代心理的愤怒,在那个宫女的惊叫声中,他上前几步,一把把人扯过来,打横抱起,对严平海丢下一句:“让人在外面守着!”
随即将人带进了旁边的假山群里。
严平海怎么还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他只是飞快地低下头,恭谨应是,然后做出最快的反应,让侍卫将假山包围起来,以免惊扰了皇帝的事情。
借着假山的遮掩,皇帝毫不留情地撕扯着少女身上的衣裳,在她身上发泄完欲火,然后狠狠把人推开,毫无平日里温和的形象。
发泄完欲火,身体总算畅快了许多,但皇帝的表情依旧是布满阴霾的,严平海小心地跟在后面,小心地问:“陛下,那个人……”
皇帝冷冷道:“处理了。”
严平海回以简短的一个字:“是。”
他一挥手,那名可怜的,已经昏过去的宫女随即被一左一右两名内宦提起来,口中塞入绢布,拖了下去。
“还有,”皇帝停住脚步,“传朕旨意,卫贵妃恃宠生娇,矜傲不敬,着令反省,罚俸一年。”
他本来还想再加上一句“无朕的旨意不得踏出修德宫半步”,但卫贵妃毕竟跟皇后不一样,她还身怀六甲,就算是看在孩子的份上,皇帝终究还是心软了。
“是。”严平海道,以他的精明,当然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宫中生存第一要务就是只听不说,他当然不会多一句嘴。
皇帝的旨意很快传遍宫中,很多人都感到惊诧,当然,惊诧之余,还有更多的幸灾乐祸,不过她们想来想去,也不知道卫贵妃究竟是哪里得罪了皇帝,要知道皇帝对卫贵妃一贯宠爱有加,甚至容忍她当众挑衅皇后的权威,实在没法想象卫贵妃也会有触犯龙颜的一天。他们想来想去,也只能归咎于当天晚上皇帝到修德宫之后,也许卫贵妃说错了什么话。
当然,大部分人不知道,不代表个别人也不知道,只要你想,总有法子能够探听到消息的。
此刻的栖霞宫内,于淑妃忍不住笑倒在软榻上,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嘲讽和快意。
“那贱人也有今天,真是大快人心!”
周明霜等人跟着凑趣地笑起来:“可不是,一想到太后寿宴上卫贵妃没法出席,就令人高兴呢!”
于淑妃被提醒了这一点,不由眯起漂亮的凤眼,越发高兴:“你说得没错,过不了多久就是太后寿辰了,卫氏怀了孕却没法出席,对她来说比死还难受呢!”
说罢又将视线转向刘海珠:“这件事你做得很好,过一阵子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向陛下提起让你晋封的事情的。”
上回自从刘海珠意识到卫贵妃在暗地里屡屡对她下手之后,就决定来一次反击,但她很聪明,知道凭自己眼下的实力,是不可能跟卫贵妃斗的,所以她找上了于淑妃,给她出了个主意。
甜汤是卫贵妃做的没错,可汤匙、碗,都是可以做手脚的,只要没有毒,自然就验不出来,更妙的是,临时出现给皇帝泻火的那个宫女,也是修德宫的,这样一来,皇帝自然会以为,卫贵妃生怕自己怀孕受冷落,急着固宠,所以糊涂到给皇帝下春药,然后派出自己的宫女来伺候皇帝,以皇帝的性格,临幸了那个宫女,怎么都会给她一个位份,这样卫贵妃就又多了一个帮手。
这个阴损的主意无疑是成功了,连皇帝都被算计进去,果不其然卫贵妃受到了惩罚,虽然只是罚俸和训斥,但是已经足够那个骄傲的女人气个半死了,也可以预见,在短期之内,她都不敢有什么异动了。
更重要的是,一旦卫贵妃追查起来,目标很容易会落在于淑妃身上,而刘海珠,从头到尾,她只是出了个主意,根本就没她什么事,自然可以置身事外。
顶着周明霜和齐宝林两人灼热的目光,刘海珠温婉笑道:“多谢娘娘抬举,不过娘娘不必为我多费心思,如今卫贵妃被逼退一旁,皇后娘娘负责筹办太后寿宴,可她被剥夺了宫务,怕是有许多需要倚仗娘娘的,妾建议娘娘趁早多安插些人手进六尚局,也好为将来打算。”
她说得委婉,但于淑妃略一沉吟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诚然,皇后的让权只是一时的,皇帝迟早还会让她重掌宫务,否则皇后大权旁落,权力在妃子手里像什么样,到时候就算皇帝太后不说,大臣也会上疏的,所以于淑妃要做的,不仅仅是这段时间大权在握的快感,她还要尽快把自己的人手安插到六尚局里去,等到皇后重掌宫权开始清洗的时候,她也要保证有自己的人手和眼线在里面,这样才足以跟皇后分庭抗礼。
“你说得不错。”于淑妃朝她投以赞赏的目光。“簪星,去将我那支累丝嵌宝石人物纹金簪拿来。”
“是。”
簪星捧了一个精致的小匣子过来,周明霜眼尖地看见纯金匣子上面镶满了七色宝石,耀眼夺目,一下子就攫住了所有女人的视线。
于淑妃看了她们一样,似乎很满意她们的反应,她亲手打开那个匣子,露出里面一支金簪。
中间是纯金雕刻的椭圆形松鹤童子图案,周围则是用金累丝缠出来的朵朵祥云,祥云上面镶嵌着一颗颗半个指甲盖大小的宝石和珍珠,玫瑰红与海蓝色交织在无瑕的珍珠之间,绽放出比金簪本身还要华丽的色泽。
这支簪子价值连城。
不需要于淑妃说,在场的人也能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于淑妃微微一笑,合上匣子,将匣子递了过去,“刘妹妹。”
刘海珠受宠若惊,“娘娘,这份礼太厚重了,妾不敢收!”
于淑妃佯怒:“妹妹莫不是见外?”她又看了周明霜她们一眼,“只要你们做得好,这些我是不会吝啬的,咱们有福同享。”
三人齐齐应是。
刘海珠推辞不过,只好收下。
周明霜和齐宝林垂下头,不掩歆羡和眼红。
☆、学以致用
很显然,在所有人忙着从后宫这有限的权力里分一杯羹而倾轧的时候,刘海月已经利用这个机会,得到了她稳定的,固定的,那份属于“老板”的喜欢。
对于皇帝来说,这个漂亮的,但算不上最漂亮的女人,在一个偶然的情况下闯入了他的心田,当然,这并不是说刘海月对他有多重要,但只要是一个正常男人,对方长得不错的同时又善解人意,画得一手好画,想把皇宫里每一处景致都入画这个想法已经足够奇妙和令人赞赏了,如果再加上她的床上功夫也足够好呢?即便是以妖娆着称的卫贵妃,在跟皇帝在床上的高度和谐,也稍逊于她。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皇帝有什么理由不记住这个女人呢?
显然是没有理由的。
而且在他眼里,刘海月的聪明,并没有像其他女人一样喜欢在他面前耍心机和小聪明,她的聪明更多体现在知进退,识大体上,从来不为自己争取赏赐,甚至主动请皇帝多去别的妃嫔那里过夜,当然,这也是一种故作姿态,不过因为刘海月说话的技巧很好,所以皇帝没有觉得自己被冒犯,反而因此逐渐注意起这个原本并不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