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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末寒微垂下头,略带沙哑道:“过去不开心时,我总是自己和自己下棋,左手下黑棋,右手下白棋,那时候全心在于棋盘,也正如你所说的,心下的确因为求胜心而沸腾,但是那些不开心的都会忘记,所有的事情都有利有弊,也许下棋是一种野心的滋长,却是忘记烦心事的方式。想教会你下棋,是希望你不要想不愉快的。今日你突然失踪,我不知道你去了哪里,但是你不像是一个不告而别,会让人担心的人,一定是有什么苦衷。”
箫遥微微一愣,眸光略显诧异的看着江末寒,和他才认识不久,他却能够如此明白自己,是因为自己太好让人看穿,还是他的洞察力太过敏锐?箫遥疑惑问道:“是因为常常下棋,所以你能如此之快洞察别人心思?”
江末寒淡淡笑道:“也许是吧,猜测别人下一步的棋子落于何处时,隐约就能变得很容易洞察人心。”
箫遥把玩起一颗黑子落于棋盘,挑眉笑道:“我可不喜欢被人看穿,但是我很喜欢看穿别人!”
第24章想去珍惜
夜漆黑一片,房中却烛光通亮……
箫遥撇着嘴,眸光紧紧盯着棋盘上的棋子,下棋果然不是什么好事情,自己不但没赢,反而还上了瘾!不过……的确是一个忘愁的好办法!
江末寒伸手捂着嘴,打了个很小的哈欠,动作显得很优雅。
箫遥微微眯起眼睛,心下嘀咕,人长得好看就是好,就连打个哈欠都能让人感觉优雅舒服。
看着对方打哈欠,箫遥也不禁跟着打了个哈欠,自嘲道:“原来哈欠也是会传染的!”
“小师弟,你困了吗?我们就下到这里吧?”江末寒的声音平淡中带着一丝慵懒。
“不要,我一定要赢你!”落下黑子后,她略微诧异的看着江末寒,疑惑道:“我没听错的话,你刚刚唤我小师弟?”
江末寒微抿了一口茶,落下一颗白子的同时,眸中快速闪过了一丝神秘的笑意。
他解释道:“虽然叔公把我收做徒弟的时候,我只是满月婴孩,但是我却是师公第一个徒弟,若是按辈分算,你和你的那些师兄,理应都唤我师兄才对。”
的确在江末寒满月时,云玄他们都还未进谷,按时间,他虽然是最后才出现,但是按辈分,他却是最大的大师兄。
箫遥的脑海中闪过自己那些明明比江末寒要年长的师兄,却一个个唤江末寒师兄的画面,不禁嘴角带起一阵抽搐。
箫遥落下一颗黑子,伸了伸腰,挑眉邪笑道:“末寒师兄,我终于赢你一局了!好困啊,我要回去睡了!”
江末寒淡淡一笑道:“以后希望你能常常来找我下棋,自己和自己下棋其实并不如和你下棋来的痛快。”
“好!”箫遥爽快答应,转眸看向棋盘,突然皱起眉头,沉思很久道:“不对,我赢的,好像有些奇怪!”
江末寒的眸光略显慌乱,故作镇定道:“没什么奇怪的,快回去睡吧,我也困了。”说完,他便忙着想要收起棋盘上的棋子。
“等等!”箫遥忙阻拦他,江末寒已经拿起一颗白棋,箫遥猛地恍然,声带温怒道:“你干吗这么着急收这颗棋子?”
江末寒微微蹙眉道:“我随意收的。”
“不是!你是故意收的!”箫遥板起小脸,气恼道:“我虽然赢不了你,但是我不需要你让我,我情愿一直输,也不需要虚伪的荣耀!”
江末寒抿了抿唇,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静静的看着箫遥那气氛的小脸。
“看着我做什么!”箫遥冷哼道。
江末寒微微勾起嘴角,过去根本没有人敢对自己生气,箫遥突然生气的模样让江末寒觉得很真,这种真让他觉得很珍贵,他含笑道:“其实你的脸上若是没有胎记,应该会很好看,你生气的样子很可爱!”
“什么?!你不和我解释你为什么故意输给我,反而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我有自知之明,我脸上有那么丑的胎记在,生气的模样不吓人已经很好了,怎么可能可爱!”箫遥没好气的白了江末寒一眼。
江末寒无奈摇了摇头,好笑问道:“若是我不输给你,你是不是一直要下到天亮,直到赢我为止?”
箫遥的眸光略显尴尬,嘴上却不饶人道:“你怎么知道直到天亮我都赢不了你呢?也许下一盘我就能赢你了,你是看不起我,所以故意输给我!”
“我并没有看不起你,你第一次下棋就能和我对上如此多棋子,就算是赢,我也每盘都赢的很幸苦。我从三岁起就开始下棋了,你刚下就能让我赢的这般幸苦,不出十日,你必然会赢我,但是你太过心急,再好的天赋,也经不起拔苗助长的,你已经困的眼皮都搭在一起了,我只不过是希望你早些休息,才会这样做。”
箫遥撇了撇嘴,对方从教自己下棋,到现在故意输给自己,却都有着他的理由,还都是为了自己好的理由,让自己根本没有反驳的机会,这让箫遥有些无奈,却也有些茫然,她沉声问道:“你为什么处处为我考虑?”
江末寒微微一笑,轻抿了口茶道:“对我好的人,我自然会对他好!就算今日你有很多烦恼,但是你却能依然记得在子时赶来为我针灸,你对我的好,我会记在心里,自然也要对你好。”
箫遥的脸微微一红,别扭道:“我是医者,医者父母心,对病人好是我的责任而已。”
江末寒的眸中闪过一丝兴味,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很喜欢看箫遥生气或是别扭的模样,他打趣道:“医者父母心?你的意思是,把我当作你的孩子了?那以后你帮我针灸时,我是不是要喊你爹呢?”
“亏你想得出来!”箫遥被逗乐了,没想到冷冷的江末寒也会开玩笑!
两人同时笑出了声,江末寒觉得对着箫遥笑,自己没有任何负担,可以肆虐的大笑,很是畅快淋漓。
笑停后,江末寒突然很认真的说道:“如果我能够度过此劫,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以后我会一直对你好。之前听叔公说,你想认我做哥哥,如果你现在依然还想认我做哥哥的话,我愿意当你的哥哥,我会一直保护你。如果你觉得之前我对你的态度不好,所以不想认我做哥哥也没有关系,我是你的师兄,一样会保护你,只是称呼上的区别罢了。”
江末寒的眸光无比真诚,过去他总是无所谓身边人的付出,因为他的身份和地位,所以他觉得那些对他好的人,都是别有目的,但是今日眼前的箫遥却给他一种不一样的感觉,箫遥的真,让他很想去珍惜。
箫遥眨了眨眼睛,不太敢确定对方是认真的说出这番话还是故意试探什么,箫遥微微垂下头,极其小声的问道:“你是认真的吗?你不嫌弃我长的丑吗?”箫遥依然记忆犹新,与江末寒刚见面时,他连住都不愿意和自己住在一个院子里,理由还是因为自己长得丑。
江末寒的眸中闪过一丝笑意,沉声道:“其实有个长得丑的人在身边,会显得我很英俊不是吗?”
箫遥略显愕然,看见对方眸中的笑意后,才明白对方是在开玩笑,她有些不习惯那冰冷的江末寒突然变得这么好,她没有再说话,而是显得窘迫的踉跄逃出了江末寒的房间。
江末寒看着箫遥踉跄离开的模样,并没有去阻止,而是苦笑摇了摇头,自己一开始对他太过冰冷和不友好,现在突然这样是连自己都没有想到的,过去自己总是拒人千里之外,却没想到也有一天会对别人这样讨好,不但是箫遥被吓到了,想起之前自己说的那些话,自己都有些被吓到了。
突然门外出现一道红影,江末寒脸色一沉,冷声道:“花落离!”
红影突然进屋,速度很快,片刻就站在了江末寒身边,花落离的轻功是神医谷中最高的,已经到了幻影的境界,他挂着邪魅的坏笑,眸光探究的在江末寒身上转来转去,“堂堂江域国太子要认一个丑弟弟,倒是一件稀奇事情!”
江末寒脸色一沉,冰冷道:“偷听别人说话,也只有你们邪教之人会做!”
花落离邪魅一笑道:“邪教之人虽然不是什么英雄豪杰,但是他们恶就是恶,从不会用善良的外皮伪装什么!不像你们朝廷之人,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个个伪君子!”
“你进屋,就是要找我吵架的?”江末寒脸色黑沉,虽然花落离说的话很逆耳,但是自己也曾这样想过,自己何尝不厌恶宫中生活。
花落离清楚看见江末寒眼中一丝黯然,也不再多做讥讽,转而严肃道:“我奉劝你最好不要变得太快,那小东西可没有那么强的承受能力!因为没有父母,再加上他脸上的胎记,使他一向缺乏安全感,所以你最好不是一时头脑发热要对他好,希望你对今日所对他说的话负责!不然,他要是因为你突然对他好,突然又对他不好而伤心,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第25章是在担心
江末寒刚要开口说话,花落离却已经轻功离开了。
望着那迅速消失在黑夜中的红影,江末寒的眸光略显郁闷,他心下很明白,花落离这番话不是什么奉劝,而是威胁。
他不喜欢被别人威胁,若是换别的事情,也许他就是要对着干,可是此事他又不得不谨慎面对。
花落离说箫遥无父无母,加上脸上的胎记,极度缺乏安全感,但是自己看见的却是一个很真很自信傲然的箫遥,为什么花落离眼中的箫遥和自己眼中的箫遥不同?
自己一直以为自己有着很强的洞察力,省直可以一眼看穿人心,现在却感到自己看到的也许只是表面,因为箫遥之前的踉跄逃走模样,已经很清楚的说明花落离才是最了解箫遥的!
这样的答案让江末寒感到很不舒服,心下有些郁闷和憋屈,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像是嫉妒,又不太像,隐约有些酸酸的。
江末寒抬头望向夜空中的弯月,微微叹气道:“我不会让你因为我而受到伤害,以后,我一定会比他更了解你!”
……
箫遥回屋后,愣愣看着床头柜上的白色蔷薇花,自己记得之前那一束已经枯萎了,为什么又有一束新的了?
寒风袭面而来,箫遥警惕的看向窗口,窗户之前是关上的,可此刻却被推开了。
“你就不会走门?”箫遥斜睨着从窗而入的花落离。
花落离挂着一抹邪气的微笑,慵懒道:“开门比开窗费力,丑师弟今日去哪里玩了?”
箫遥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她可不会忘记,今日除了不能离开蔷薇院的江末寒,去别国出诊的龙傲和燕无痕外,只有花落离没有在谷口守候自己回来,她略带赌气道:“反正你不会关心的!”
听出箫遥话中的不满和温怒,花落离微微眯起眼睛,走上前,邪笑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关心?”
箫遥冷哼一声,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生花落离的气,自己之前不是希望大家都不要担心自己吗?为什么现在却因为他没有担心自己而生气?
“丑师弟是生气我没有去谷门前等候你回来?”花落离的脸凑近,温热的呼吸扑向箫遥的小脸。
箫遥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声带别扭道:“我没有。”
花落离又近了几步,眯着丹凤眼,诡异笑道:“真的没有?”
箫遥伸手推开他,别过头不去看他那双似能勾魂的双眸,冷声道:“我说没有就是没有!这蔷薇花是怎么回事?我不是叫你不许再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