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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眼看天已笼罩上一层暮色,陈牧驰向唐以青告辞道:“多谢将军今日招待,牧驰便先告辞了。”他随手取下身上披着的斗篷寄给唐以青,唐以青却未接,“既然送给了你,哪有还回来的道理。”
“牧驰不好无故接受将军的东西……”陈牧驰迟疑道。
“今晚回去,你好好考虑下那件事便是帮了我。”唐以青重重拍了下陈牧驰的肩膀,眼神中带着坚定。唐以青从不信直觉这种东西,但是此刻他却相信,陈牧驰一定不会让他失望。
亲自将陈牧驰送到门口时,那两个守门的侍卫都有些不敢相信,高傲冷漠的将军竟然亲自送这人出门,却不知这个衣衫陈旧的男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边走着,牧驰心中已有了决断。回到家,陈牧驰将这几年积攒下来的银两拿出来数了数,大约有百两的样子。他本如浮萍,飘摇不定,他想过有一日自己将会离开,只是不曾料到会这么快。
一夜辗转反侧,根本无法入眠。他起身点起蜡烛,拿出一本书翻看,只是眼睛盯着书本,心思却无法安定下来。叹口气,陈牧驰只得扔了书本,坐着发呆。他陈牧驰只是一介无用书生,
他本已决定要就此了却一生。却不想唐以青的出现,让他的心思慢慢起了变化。
掏出贴身收藏的鎏金令牌,陈牧驰以指腹轻轻拂过令牌上那一个‘雅’字。或许会决心陪他一同前去边关与自己救了雅部南休有脱不了的干系,但若不是因为那个人是唐以青,恐怕他也不会突然下定决心。
坐着发了会呆,待有睡意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合衣睡了没多久,院子中便响起了孩子们的吵闹声。陈牧驰起身和院子里的孩子们打过招呼,便去梳洗。
心里着实有些舍不得这些可爱的孩子们,但有些事总是要去做的。既已下定决心,便不容许自己有丝毫后退。
当他告诉孩子们他不能再教他们功课时,院子里顿时响起一阵哭闹。脸上有小酒窝的小丫头留着鼻涕,不依道:“我就要先生教嘛,先生不要走好不好。”
“先生最好了,我们不要先生走。”
大声的哭闹惹来了周围邻居,他们知道了情况,脸色都是一变。没有了陈牧驰,他们的孩子便又要如同他们一般没有出头之日。除了这一点,陈牧驰的为人也深得人心,因而在那小小的院子中瞬间涌起的沉重与小孩们的哭闹倒成了两种截然不同,却又极为形似的情绪。
陈牧驰摆摆手道:“真是对不住大家了,但我此次是有事必须得离开,这里有些银两,你们拿去给孩子们交学费吧。”
“这怎么可以。”那位热心的王大婶首先开口,脸上愧色更浓。其余人也都相继接口道,“先生对我们已然有莫大恩惠,我们不能收这银两。”
“这是给孩子们的,不是给你们的。我一个人也不需要多少银两,你们便不要推辞了。”说罢,陈牧驰放下银两,拿起收拾好的包袱跨出了院子。
来时身无一物,走时两袖清风,能绊住这样一个人的,不是财,不是物,只一个字而已。
第十章 东湖何幸
陈牧驰走出门没几步便看到背着身站在不远处的那个身影。他微微一怔,随后漫步过去道:“将军怎会在此?”
唐以青转过身,棱角分明的脸庞上带着久经风吹的寒意,看到陈牧驰手上的包袱,他眼眸一动,泛起一丝笑意,“牧驰,已然下定决心了?”
“不敢负将军期盼。”陈牧驰轻声答道,神色间恢复了初见时的风轻云淡。唐以青叹息一声;“有时候有些不懂牧驰。”
“人的心思最是难猜,何况你我相识并不久。”所以,无法探知彼此心思,所以,才敢留在你身边。
回到将军府,早有人备好了马匹。唐以青扭头问陈牧驰道:“怎么样,可以骑马吗?”
“没问题。”回以一笑,陈牧驰翻身上马。看他动作利落,唐以青也放下心来,虽然昨晚已让云姚赶往边关,但战场上的形势瞬息万变,还是早日赶到,以免徒生变故。
陈牧驰看起来文文弱弱,但看那策马奔驰的姿态倒有一番洒脱不羁之感。唐以青跟在陈牧驰身边,大笑道:“牧驰不去闯荡江湖却是太过可惜了。”
“去江湖也该有些护身本领才行啊,我还是暂且跟在你身边,做个幕后喽啰便够了。”陈牧驰身下骑得是一匹枣红骏马,他内里穿着一袭白衣,外罩唐以青送的紫黑色斗篷,整个人显得英姿飒爽。唐以青与他同行,心底不由涌出一股难言的情绪。这个人仿似被掩了光芒的雄鹰,此刻才显露出了一丝本性。
一黑一红两匹骏马奔驰在去往边关的路径上,那一闪而过的身影让无数路人驻足观望。一骑黑马的那人如同俯览天地的苍龙,威严凛冽。而那一骑枣红马背上的男子,却不让分毫的与之鼎足而立。哪怕看不清容貌,那两人也拥有着让人折服的风采。
他们一路急行,偶尔风餐露宿,唐以青倒不觉如何。这一路上陈牧驰却不曾喊一声累却让他不由刮目相看。
行了十几日,一路倒也平静。可惜待大半个月过去,快要接近边关守地时,他们却突然遭到截杀。
一群接着一群的黑衣蒙面客拦住他们的去路,陈牧驰没有丝毫武功,跟在唐以青身边只能成为拖累。有很多次,唐以青都能躲得过那些凶狠的刀刃,却因为陈牧驰的牵制,平白挨了几刀。陈牧驰心急如焚,这样下去,他们两人必然都活不了。
又甩掉了一批黑衣人后,他们两人躲到了一个不见人迹的深山老林中。在天黑之前,幸亏找到了一个山洞,两人才得以安生。
找了些干树枝点燃,唐以青靠着山洞寒声道:“看来我们的行踪已被人知晓,恐怕是碣曦的人不想让我们回军营。”
心情沉重的看着唐以青,陈牧驰道:“今晚你先休息下,明日趁着天没亮就离开吧。”
听出陈牧驰话语间的意思,唐以青不由皱眉,“你又想怎样?”
‘“他们想杀的人是你,我们分开走,你逃命的机会会大些,我也不会被你所累。”低声说罢,陈牧驰透过山洞看向外面的天空。漆黑不见星子的夜,寒意层层袭来,即便坐在火堆旁,心底的寒意却依旧抑制不住。
“你怕被我连累也没办法,要走一起走。”不在意的说罢,唐以青撕下一块兔肉寄给陈牧驰,“吃些东西,别想太多了。这些杂鱼,我还不放在心上。”
“唐以青,不要做徒劳的事了,带着我,你是没办法到边关的。”
“陈牧驰,我既然带你离开京都,便要保你毫发无伤,其余的话不必多言。”将兔肉塞到陈牧驰手中,唐以青闷头吃起来。寂静的山洞中,除了呼呼的风声,便只有咀嚼食物的声响。
吃过东西,唐以青看着兀自发呆的陈牧驰,叹道:“我知道你是怕拖累我,如果不带你离开,我将一生无法释怀。”
陈牧驰一震,但随即便想到,在唐以青的眼中,或许陈牧驰并不单单是陈牧驰。如此一想,心里的激动便逐渐冷却下来。
“快睡吧,养足了精神才有力气离开。”一边寻了些干燥的野草铺好,唐以青边道。
点点头,陈牧驰走到唐以青身边躺下。火苗在身畔呼呼轻响,陈牧驰闭着眼却全是这些日子两人相处的点滴。
虽然身为将军,在自己面前却没有丝毫高傲。初时平静的时候,每到荒郊野岭都是唐以青猎取野物用以充饥,他自己倒像个米虫。他没喊过累,唐以青却善解人意的在他体力快要透支的时候停下休息。后来突然遭遇截杀,如若抛却自己不管,唐以青或许不会如现下这般窘迫。都是自己。陈牧驰心里充满愧疚,虽然明知唐以青透过自己看到的是另外一个人,他却还是会被他的所言所行触动。
夜已经深了,听着身边沉重的呼吸,陈牧驰缓缓起身加了些干柴到火里,已经快要熄灭的火堆便又哗哗的升腾起来,连带着整个山洞也暖了很多。
坐到唐以青身边,陈牧驰伸手想要抚摸下那张脸颊,只是伸到一半,手却顿住了。说好的到此为止,何必再添烦恼。
“你是个大英雄,明毓的百姓都为你而骄傲。有你在,明毓的未来便有希望,所以……你一定要活下去。”声音轻的仿似呢喃,说完了,他呆呆看着那张轮廓冷厉的脸庞此刻覆上的疲惫,心底泛起一丝苦涩,如果是你,定然可以安然无恙。
他起身,走向洞外。夜里的空气格外寒冷,被风一吹,他不觉打了个冷颤。漫无目的的在树林里穿梭,陈牧驰有些心灰意冷,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那些阴谋诡计也无用武之地。本想要帮他,却不想落得如此下场。
天色还暗,他只管往前走,只是离开并不远,便不知踢到什么东西,猛然一个趔趄跌倒在地。暗叹自己不小心,正要起身,腰间蓦然一痛,陈牧驰不觉一凛。凝目看去,只见一条身体细长的小蛇扭扭曲曲的从腰侧游走,不一会儿,便不见了身影。苦笑一声,捂着腰爬了起来,如果是条毒蛇,他恐怕见不到黎明了。
唐以青醒来时没看到陈牧驰的身影,心中便有不好的预感。看看火中新加的干柴,他料想陈牧驰不会走太久,可是在一片漆黑里寻找一个有心躲着他的人实在不易。他急躁的从山洞里冲出去,在周围的树林里寻找那一袭熟悉的身影,一秒秒的时间从手边流逝,他的心情愈加烦躁。他疯了似的在树林里穿梭,一遍遍喊着陈牧驰的名字,可惜没人回应。
心里仿似缺了个洞,阵阵凉风袭过,让他身心具凉。闷头乱串,一遍一遍。当他在离山洞不远的地方已走了不知多少圈后,他突然听到一个微弱的呢喃,“以青……。”
凝神听了会儿,他确定那不是幻觉。顺着声音,他看到倒在地上,口中喃喃念着他的名字,神智不清的男人。
“陈牧驰。”他摇晃着陈牧驰的身体,那冰冷的触感让他不由一颤。陈牧驰迷糊的睁了睁眼睛,感觉到自己靠着的那个宽厚胸膛,沙哑的笑道:“我是不是快要死了。”只挣扎着说了一句,整个人便又陷入了昏迷。
唐以青心里一惊,抱起陈牧驰的身体大步赶回之前的山洞。趁着火光,唐以青才看清,陈牧驰腰间溢出的乌黑。眉头紧锁,他掀起陈牧驰的衣衫,只见深及肌肉的咬痕在陈牧驰的侧腰上,周围的肌肤已经有些发黑。
抬头看了一眼陈牧驰紧闭的双眼,唐以青俯身吻了那颜色惨白的唇一下,眸里盛满温柔,“我不会让你死的。”
将陈牧驰的身体放在地上,唐以青低头吸出那带着毒液的鲜血。一口一口将那黑色的毒血吸干净,唐以青的嘴唇有些麻木。他顾不上管自己,急忙去看陈牧驰,待发觉陈牧驰呼吸渐渐平稳才算放下心来。
怔怔看着那张熟睡的脸,唐以青止不住又俯身去吻上那一瓣冰凉的唇;“你的身体这么冰凉,一点都不像你的笑,那么温暖。”
将陈牧驰的身体抱在怀里,唐以青低声在他耳边叹息:“你是你,虞东湖是虞东湖,我从来不曾混淆,只是你不懂,若不如此,我该如何与你有交集?”
“我从来不相信感情,司暮雪以为我深爱着虞东湖所以才会对你不一样,其实,不是那样的,在你之前,我从未爱过任何人。”吻了下陈牧驰的额头,唐以青苦笑,“可惜,现在不能告诉你这些。”给火堆里加了些干柴,唐以青抱着陈牧驰的身体,闭上眼眸,补充体力。
身体忽冷忽热,感觉难受万分,后来却不知为何痛苦突然减少了许多,整个人也变得舒服起来。迷迷糊糊间好似梦到唐以青温柔的脸,他轻轻笑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