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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西亭见状吓得叫了起来,郑和下意识的松了左手,往自己的右侧一个跨步,右手同时一捞,将“飞”起来的西亭稳稳的搂进了怀里。
后有余悸的西亭大口的喘着粗气,胸口起伏强烈,口中还不忘对着郑和说“谢谢”。
郑和只是瞧了她一眼便猛地推开,匆忙着步子打开房门:“小筷子,怎么回事?”
郑和口中的小筷子火速的跑来:“郑大人,撞礁了,船底好像漏水了!”
“随我去看看!”
郑和面色一沉,快步往底舱走去。
还在房间里稳定情绪的西亭一见郑和要走,急忙小跑着追了上去:“喂喂,你不能丢下我啊!”
却被门口闻声驻步的小筷子一把拉住了,迷惑的眼神在郑大人的房内和面前这个小太监的脸上几个来回,高声问道:“你是谁,为什么我没有见过你,你怎么会从郑大人的房间出来?”
西亭眼见着郑和一个转身就要消失在舱门,奋力的从小筷子的手中挣脱出手臂,只丢下一句:“我叫小勺子!”,便脚底抹油的朝着郑和追了上去。
“小勺子?”小筷子自问自答,“勺子?难道是伙房里的?喂喂,别跑,你还没有回答完!”
小筷子追着西亭一直跑到了舱底,却见郑大人紧锁着眉头望着舱底有水之处,神色凝重,倒不敢出声了,乖乖的退到一旁立着。
倒是西亭胆子大,走到郑和的身旁也探着脑袋朝地下看了看,开口道:“口子撞得有些大,你看这水涨得快啊。”
郑和回头,对着小筷子说道:“找几名水手过来,把搭材也喊来,再去船舱里搬两袋堵水的沙包、木板过来,速度要快。”
小筷子一听西亭说的,也知事态的严重,快跑着出了底舱。
趁着等小筷子的这点时间,西亭好奇的在底舱里转了一圈,回头问道:“你这船底只是用的云南杉木?”
郑和此时心急如焚,忽听西亭这般问道,偏头反问:“杉木有问题?”
西亭撇嘴摇了摇头,叹息了一下,说道:“云南杉木固然是好,但是纵使你把船底的材质用的多好,加的多厚,有时候船也也抵不住暗礁的撞击。呃,莫说是暗礁,船舱里储存干粮的地方定然会有老鼠的,再好再厚的船底也是经不住老鼠的利牙不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呢?”
郑和认真听完,忽有一种被当头一棒敲醒的感觉。当初设计船只的时候,为了船底可以耐腐,耐湿,耐蚀,他特地去云南选定了杉木做为船底的材质。却忘了它始终是木材,最怕遇上利器,但是杉木已经是最适合造船的木材,难道除了杉木,哪里还有金钢铁壁的木材不成?
就在郑和沉思苦想之际,小筷子领着众人,扛着堵水沙袋和木板进来了。
“下去一人,查看裂缝在何处,裂缝处有多大。”郑和立即指挥起来。
其中一名水手应了一声,立即丢下堵水沙袋,跳进了底舱隔板下面。从小筷子离去到回转,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隔板内渗漏进来的海水升涨了不少。
水手蹲身没入水中,一会儿冒出身子抬头朝着底舱内喊道:“大人,裂缝找到了,有个拳头般大小的洞口。”
郑和指了指地上的堵水沙袋道:“速度堵满,一点点水都不能漏进来,然后把隔板下的积水清理干净,好让搭材下去钉上木板。”
“是!”水手应道,接过另一水手递过来的堵水沙袋又潜入了水中。
众人站在底舱内,眼神焦灼的盯着隔板下的积水,皆等着水手堵好漏洞。
忽的,积水晃动了起来,那名水手从底下站了起来,擦了把脸上的水说道:“大人,不行哪,洞口在底舱的左侧,过了压水线底下水压太大,堵不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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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诅咒可恶的葱白
郑和眼神暗了暗,心中快速的转着主意。
西亭探着脖子低头看了眼,伸手碰了碰郑和的手臂:“你再不快点拿主意,这水位就攀高了啊!”
这话刚说完,正深思的郑和猛地双手一击,又迅速指挥道:“你们三个都下去,各拿木板的一角堵在洞口上,搭材你直接在洞口处钉牢木板!”
众人应了,纷纷下到隔板下面,拿着木板试了几次,四人各站一角,双手压着木板,终于暂时的将洞口堵住了。
此时隔板下的水已经没到了脖颈,四位水手完全是在积水里潜水。
“搭材,快下来钉木板!”一位个高的水手将头露出水面催促道。
搭材急忙拿着工具也下了积水中。
西亭很是佩服隔板下的五个人,这都快有五分钟了,还没见哪一个人冒出头来,水面上也没了泡泡,西亭有些担心的扯了扯郑和的袖子:“他们是不是憋气太久晕在下面了,这么久不见上来透气的。”
郑和转头无声的觑了西亭一眼,西亭立即被其身上强大的冷气场冻的往回缩了缩脖子。
哗——
忽的隔板下响起一阵大水声,传来了水手兴奋的声音:“大人,漏洞已经堵上了!”
“好!”郑和猛一拍掌,“速度把积水清理出来!”
出使日本算的上是郑和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远途航海,此次出海所经历的一切,对于即将到来的西洋之旅,都是无比宝贵的经验。
缩在郑和身侧的西亭也是重重的舒了口气:“死不了了!”一转身朝着外头走去。
路过小筷子身边时,突然偏着头停了下来,手肘撞了撞他的手臂:“小筷子,借三个铜板用用。”
“你要作甚?”小筷子狐疑的看着西亭,咱又不认识你。
西亭眯眼:“难道你想让郑大人亲自向你借?”
小筷子迷茫的一眨眼,回头看了看郑大人的背影,想了想,乖乖的掏出了三个铜板:“给你,记得还我。”
西亭冲他一撇嘴:“小气。”便跑出了底舱。
站在大船的甲板上,西亭深吸了一口海上的空气:“啧,这古代的空气哪哪都是顶好的。”
感叹完了,眯眼瞧了瞧天空,湛蓝的天空中,飘动着相连的厚白云层,一轮红日从东方冉冉升起,在缓缓移动的云层里穿梭。
西亭抿了抿唇,面对红日跪在甲板上,将三枚铜板排列的放在手心,双手掌什,并不握紧,前后摇动双手,使手掌内的钱币翻动,闭目敬曰:“天何言哉,叩之即应;神之灵矣,感而遂通。今有西姓女子有事关心,不知休咎,罔释厥疑,唯神唯灵,若可若否,望垂昭报。”
念罢开掌掷钱,反复掷了三次,西亭手边无纸笔,只得手指蘸口水将内卦自下装上画在了甲板上。
待记录完毕,西亭又将三枚铜钱拾起,重新排列在手心,合掌敬曰:“某宫三象,吉凶未判,再求外卦三爻,以成一卦,以决犹疑。”
西亭睁眼,又连掷了三次,得了外卦,记于甲板上,将其与前面的内卦合为一卦开始断吉凶。
西亭神神叨叨的模样引起了甲板上士兵的注意,凑在一起一阵交头接耳后,其中一名士兵点点头,转身就往底舱里去了。
一心沉入求卦心思中的西亭,猛觉得背后有人一把拉起了自己,还未等反应的睁开眼,双手就被人箍在了身后。
“啊!手臂疼!”西亭睁眼大叫,便见小筷子一副怒颜的看着自己,瞪了她一眼,小筷子往自己面前一凑,再回到原位的时候,西亭低头一看,自己手中的三枚铜钱已经跑到了小筷子的手上。
丫的,葵花宝典练得真不错,抢东西都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西亭在内心哼哼道。
“看你鬼鬼祟祟的从郑大人房间里就注意你了,没想到居然拿着铜钱在船上做法,快说,是谁派你来的?”小筷子尖着细嗓门指着被士兵拿下的西亭。
西亭皱眉,古代的太监都是上辈子卧轨自杀的葱白,不仅没了下边,还毁了上面!这嗓音听着挠心挠肺的。
扭头不看小筷子:“我是郑大人房里的小太监!”
“胡说!”
“怎么回事,为何都聚在这里?”小筷子刚捏起兰花指指向西亭,郑和的声音便在身后响了起来。
“郑大人,有可疑者在船上做法。”小筷子速度转身欠身回道。
被反困住的西亭一见走来的郑和,如同看见救命稻草一般,跳着大喊道:“三保,三保!快救我!”
此言一出,众人皆愣,一个小太监居然敢直呼郑大人的小名,这是找死的节奏啊。
小筷子更是翘着太监指对着郑和说道:“大人,您瞧瞧,这狗东西居然敢直呼大人的名讳!”
哪知郑和非但没有生气,更是挥了挥手:“将她松绑。”
众人皆懵,但郑大人的命令不得不听。
得了自由的西亭,揉了揉勒疼的手臂,低头再去看甲板上卦时,口水痕迹早已消失,轻轻一叹息,看着郑和严肃道:“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郑和盯着她的眼睛瞧了一阵,点了点头,转身往大船二楼的房间走去。
西亭急忙跟上,迈了两步又停了下来,走回蔫在一旁的小筷子身边,伸手道:“拿来。”
小筷子斜眼她:“何物?”
西亭空着手颠了颠:“我的铜板。”
“我呸,明明是我的铜板。”
西亭也不和他争辩,只是转头看了眼郑和的背影,又很有深意的看着小筷子,眼里威胁的意味浓重。
还未散去的士兵们也都看明白了西亭眼里的意思,皆笑而不语,巴不得有好戏瞧瞧,这船上的生活实在是枯燥的没味了。
小筷子虽是个小太监,也是个要面子,自然是不想自己被当猴看的,心里暗道,好太监不跟狗东西斗。便从怀里掏出三枚铜板重重的拍在了西亭的手心里。
西亭得了铜板,冲他扮了个鬼脸,小跑着追郑和去了。
小筷子在其背后扬了扬拳头,还是骂出了声:“狗东西。”殊不知,自己已被西亭当猴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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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让你丫不信半仙
等西亭跑着进了房间,郑和已经端坐在了书桌旁。
“何事?”郑和的语气里听不出态度。
西亭换了换气,随意找了块地方坐了下来:“刚才我在甲板上测了个梅花易数,后日会有灾难。”
郑和看着她问道:“哦?可算出来是哪种灾难?”
“海啸呗,或者就是海地地震,不管是什么你得提前预防着些。”西亭还记得刚才的卦象,默默的在心里又解了一遍,只要郑和提前做好准备,这场灾难肯定过的去。
郑和不语,安静的看着西亭,西亭见他一直盯着自己,有些不自在了:“看什么啊,我说的你听到没有?”
郑和依旧盯着她不眨眼,突然开口:“本官为何要信你?”
西亭气的磨牙,这郑和和历史上的真是不同,不是说郑和待人可亲,说话温柔吗?可是面前这位呢,疑心病重,喜欢掐脖子,说话虽然没达到冰冷冷,也听不出温柔在哪一个字上。
“爱信不信,但是,绝—不—可—以—怀—疑—我—的—能—力!”西亭起身,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道。
一看见郑和这张年轻帅气的脸,西亭就想骂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