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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修城是邵氏的后人,或许他亦拥有这样的能力。
***
邵国,帝都,元宝寺。
鬼东和屠央二人,上前助着邵修城运了一周气血后,虽然脸色恢复了些,但关节处仍显得僵硬,气血阴塞无法象生前那般畅通无阻。
何况邵修城驾崩前被头疾折磨了整整半年,又吸食过量的迷幻药,如今元神初回归,身体的状态已和他顶盛时期有着天壤之别。
邵修城蒙着眼,他的眼睛尚无法适应光亮。屠央扶着邵修城坐下,鬼东道,“果然不出皇上所料,凤四一行人已朝帝都方向前来。算他们的脚程,大概两天后就能进入帝都。”
“鬼东,你带着祁封元即刻去济州。记得要绕道丹诺城。”
“是!”
“皇上,先帝爷的紫衣暗卫联络属下,先帝爷两日后到帝都亲自接皇上回帝陵。”
“你让他们再缓五日,朕还有事情处理。”
***
新年过后,帝都开放十五日。士庶自早互相庆贺,坊巷行人着新洁衣服把酒相酬。而元宝寺的香火比平日更盛。
丈高的大红门敞开,香客络绎不绝。
凤四伫立于元宝寺斜对楼的窗边,俊朗的身形融进微亮的柔光,更显得俊美沉郁,飘逸出人。墨色的夜行装更衬出他面白胜玉,身体挺拨修长。此时,他略显得淡紫双唇微抿,周身弥漫的凛然冷漠气息。
卓岐山等人清一色夜行装,立在凤四身后的两尺开外,盯着桌上的一丁点烛火,等待夜幕的来临。
“岐山,和邵修城的龙卫交锋,要记得取长补短,在短兵交接中,你们不是他们的对手,但是论攻防配合,你们在他们之上。能撑多久便撑多久,朕只要半个时辰便行。”屠央不在,他的十个最精锐的祁王卫队应能撑上一阵,半时辰应是最保守的估计。
待夜幕冗沉,似乎连老天都配合他们的行动,月亮悄然隐于厚重的云层身后,古老的禅寺陷入一片黑暗中。
借着微弱的星光,他嫌熟悉地穿过后殿,绕过放生池,来到七层高的古塔前。
此处供放的是历代元宝寺高僧圆寂后肉身,地下一层还存放着舍利子。
此塔也是元宝寺高僧的闭关修行之地,乃元宝寺禁地。
幼年时与母亲来上香时,曾听母亲说过,元宝寺后的古塔建于风水宝地上,塔下的最低一层,可陈放人死后的肉身百年不腐。
原是放历代高僧,但百年来,元宝寺受邵氏皇族的僻护,如今成为皇家第一寺院。
既然邵修城从他的手上劫走宁红衣,那他也休想元神归位!
他悄然秉息于一尊神坛后,待龙卫察觉到四周的异常,与卓岐山厮缠上后,他如鬼魅般进入古塔。
凤四刚接近底层的石门,听闻身后风起云涌的声音,脸色大变,不等心中转过念头,下意识地身子一掠,朝旁边避去。
“什么人,竟敢闯皇家圣地!”身后传来低喝之声,语气略显冰锐森然。
凤四这步挪移极快,身子静止衣衫依旧翻飞。他已转身盯住身后之人,冷冷说:“这是佛门,参佛之人自然可以膜拜高僧遗体,何时有皇家圣地之说?”
那人灰发覆面,看不清容貌,但看身形,极象个女子。
她并不言语,手腕一翻,手中瞬时添了把剑,眼睛炯炯有神,眼光勇敢而坚定,如古井寒潭。
凤四料想能守在邵修城遗体最近的地方定非寻常之人,他拨出腰间的长剑,眸底的阴霾浓浓涌起,全身上下笼罩着滚滚翻腾的杀气,似乌云密布的天空,顷刻就要电闪雷鸣。
那人在如此霸道凌厉的杀气面前,稳定身形,双目一动不动。
凤四右手微抬,卷起银光,铿然一声长剑如蛟龙升渊,破空而起,一道青光粼粼的剑气劈面朝那人飞去。
那人身子极快地旋转,双袖鼓起,剑身贯注真气。
“哗”的一声,两剑相碰,闪耀出点点寒星。
第一招过去,两人互换位置,凝神站定。
两人的身影缠斗在一起。巨大的风向把狭窄的石塔荡得“轰轰”回响。
转眼之间,两人交手十招。
凤四的目光越来越冷,他想速战速决,出剑越来越快,剑气丝毫未消,只见趋涨。他的剑快不见影,每一剑过后,四周石墙不见完璧,上面布满了深浅如一的剑痕,似刀削,似斧锉。
终于“轰”地一声,一扇石门禁不住两人的剑气,沉重地倒下。
几乎同时,凤四的身形已掠至门口,剑气一扫,将那人挡在了石门外,同时,手中多了个火丸子。
凤四身体初愈,方又动了十层的真气,此时面色苍白,几缕沾湿的头发贴在他脸庞上,更加衬得双眸幽深冷澈,他目视前方道:“若识得我手中之物,就不要轻举妄动,否则,这里所有陈放的肉身,将全部毁于一旦!”
那人迟疑地顿了顿,终是略略后退一步,面容有如寒霜,吐出一句,“若你伤及无辜,你就休想踏出这里半步!”
“试试就知道!”凤四身形不动,口中冷漠地说,“我不喜受人危胁,你最好站在那别动!”凤四后退了一步,借着嵌在石壁上的夜明珠发出的辉弱光线,石室中果然摆放着一尊尸体,只是上面罩着层轻纱,一时看不清面容。
“破云,你退下,我好久未见生人,既然他千辛万苦闯进来,那我就陪他聊聊。”一声极诡的声音,似乎从腹中发出来,凤四攸地转向声音所向,诧异地看到,先前以为是尸体的竟缓缓地,歪歪扭扭地坐起,那一举一动的姿势极其怪异。
“这位公子,过来扶扶我,我想靠着,我行动不大方便!”那诡异的声音又响起,那声音就象一块木头擦在生锈的铁板所发出来的,但是听口气,倒没有让人感到丝毫的恶意。
凤四艺高胆大,也不觉得有什么害怕,收了剑,朝内走去,一阵清淡细腻的香风袭来,便对上一双晶莹深亮的黑眸,竟然是个绝色美人。
夜明珠辉下,那美人双瞳剪水,或许是常年不见阳光的原因,那女子的皮肤白得近于透明,如水玉般清润,尤其身上散发的柔和娴静的光芒竟让人移不开眼睛。
在这佛门圣塔内,竟藏着这样的一个女子,看年纪也不过是二十出头。
凤四稳住心神,略带警觉地将那女子扶好,方注意到,那女子的四肢虽能动,但比寻常人会费力一些。
凤四刚想退开,那女子突然又开口,“等一下!”声音略显了几分焦急,话语变得更含糊不清,凤四怔忡一下正想问,谁知那女子突然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因为掌风没带任何内力,凤四一时不防,被他搭住了脉门。
凤四本能反手一扣,牢牢控住那女子的脉门,迅速探出眼前的女子并不会武功,方觉得自已过于草木皆兵,忙松了那女子的手,轻声道:“得罪了!”
那女子恍若未闻,苍白美丽的容颜上竟添了一些氤氲的粉气。缓缓地抬了眼细细端详凤四,一双水光四溢的眼睛呈出橘色的温暖,轻叹一声,容颜上带了几许的怅愁,“你见过邵景弘了?”
凤四眉角微微跳了一下,略微吃惊,带着几分疑惑反问,“你怎么知道?”
那女子听了,有些象少女般的局促不安,红了红脸,遂带着略微苦涩地笑,轻叹,“你身上有他的纯阳气息,这天下,也只有他的功力可以留在他人体内,几日不散。”那样温柔多情的样子,让她粗糊沙哑到极致的声音显得极为突兀。
而且,凤四注意到,这女子说话时,至始至终嘴巴没有张开过,偶尔显得焦急时,方微微张了张唇。
这里的一切都透着神秘,邵氏的人甚至与邵氏有关的人,果然都非寻常人。
民间纷传的有关明武帝的宠妃诡异的身世及来历,甚至一些带着神话色彩的,都有可能是真实,而看着眼前女子虽年轻,但她谈吐,想来,也并非是正常年岁的人。”
那女子似乎很快地平复了心情,眸中的色彩瞬时变得如死水一潭,呆呆怔怔地望着一角的夜明珠发怔。
凤四见此处并没有邵修城的遗体,不想在此多耽搁,便道:“前辈,多有冒犯了,我这就离开。”
那女子似乎被晃回了神智,转过首,便哑着声问,“你来这里干什么?”
凤四简单的回了一句,“找人!”
“这里有什么人可以找,全是一群老不死的。”声音里竟有了几分忿恨,嘶哑之声用了全劲,在这暗沉的石室中显得异常的诡异。
凤四微微蹙眉,很不习惯一个如此美貌的女子竟发出这样难听的声音,象是闷在腹中,如青蛙在恬噪的声音。
本想离去,但转念一想,此女似乎很熟悉此处。
“我找建元帝的遗体,前辈可知这里还有什么地方能放人的遗体百年不腐!”他心微微一恸,直觉这女子或是能帮他,便开口问了句。
“哦,连邵修城也驾崩了?”那女子低低地哑笑几声,脸上神色似笑又似哭,“哼,这世间果然什么都是公平的,水灵儿得到了一切,却连儿子和孙子都护不住,长命不老不死又有何用?”
猛然,又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就掩住了嘴,象哑巴一样咿咿吖吖地啼哭起来,眼中热泪漱漱直下,神情悲恸哀怨,凄声泣道:“可怜我那熙儿,我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孩子就这样白白没了,若非是邵景弘为了自已的心头肉,杀了那么多的黑龙部后人,怎么会累及熙儿遭人报复,连肉身都保不住?邵景弘,水灵儿,你们欠了我的”
那女子越哭越悲,索性张开口大声咿咿吖吖地啼哭,凤四这才注意到,这女子竟是没有舌头,象是连根被人拨断——
“前辈,可以冒昧问一声,前辈是何人?”安平帝邵政熙竟是眼前女子的孩子?凤四有些错乱,他自小从娘的嘴里多处听到,邵景弘一生专宠灵贵妃,那邵政熙是他们唯一的孩子。
那女子兀自痛哭着,双臂无规则地乱摆着,宽大的袖袍被掀起时,凤四看到,那袖袍下的手已近萎缩。
心生同情,默默地等着那女子心情平复下来后,方道:“前辈,我的妻子被人掠走,我怀疑是邵修城。虽然他如今换了一个模样,但晚辈怀疑那是灵魂附身所在。”
“邵家的人确实有这本事,只要灵魂不散,邵家的人就有办法重生。圣女果然是圣女,流尽圣血,剔尽灵根,后人还能超脱在三界之外。公子,你算问对人了。”
“请问前辈是——”这女子连这样的事也知情,看来定非寻常。
“一个不该在这个世界上的人,这么多年,我都不记得我叫什么名字,也有超过二十年,这里没有来过外人。”她顿了顿,问:“邵修城几时驾崩?”
“建元十四年夏,就是去年夏天。”
“去年夏天?”女子似乎苦苦思索了一阵,终于恍然大悟的样子,“去年刚好离水灵儿灵魂互换五十年,是她元神最弱之时,难怪邵景弘眼睁睁看着孙子的大限之年也无暇助他脱离噩运,原来又是为了他的心头肉。不过,邵景弘这孙子倒有几分本事,我看他定然料定自已的大限,恐怕早已做了筹谋,他身上流着水灵儿的血,只要灵魂不散,就能回来。”
“前辈所料不错,邵修城如今元神附在他人身上,并劫走我的妻子。”
“所以,你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劫走邵修城的遗体?”那女子眼中涌起了一种莫名的快意,“来换回你的妻子?”
“是!”凤四并不讳言。这样直爽,倒令得那女子干笑几声。
“邵修城还抢你的妻子,哼,倒跟那人一样,一个抢兄弟的未过门妻子,另一个抢别人的老婆。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