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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红衣的身子微微一颤,脸色变了变,随即一动不动,声音清冷而平静,“我只穿了她的衣裳,她的药,我没拿,估计留在小居,要不现在回去拿还来得及。”
怀中的人气息愈来愈弱,软软地靠在他的怀中,那双眸再无半分的精气神,恍散地在她脸上飘浮着。
他倏然转身,腾出一手翻着宁红衣的衣裙,疾声道:“你找找看,或许留在衣兜里。她的身体现在就是靠这些药维持!”
宁红衣一怔,突然感应到一道目光朝着自已射来,她本能地一循,乔语嫣嘴角带着艳红的鲜血浅弯,那目光,象极了悬崖处,那道似讥似讽的目光——
她的脸刹时显得更加苍白,淡青的血脉在下面若隐若现,长发披散在背后,光泽黯淡。
而凤四,毋自低着头全番没注意到宁红衣身上微微地颤着,一只手不停地在她的身上翻找着
这男人,刚刚对着她说——永不弃她!
可是,现在他却用另一种残忍的方式来告诉她,他还要守护另一个她!
这一幕让她突然忆起,在二十一世纪时,她和左奕昀婚礼前的一件事。
那晚,她做了一桌的菜,刚吃了几口,他接到一个电话,然后说有公司有些事,便匆匆出去。
她当时虽然有些不开心,但她安慰自已,男人总该以事业为主!
等到八点左右,她突然接到一个彩信,是来自一个陌生的号码,手机上拍着一对男女走进电梯的侧影。
那个女孩她认识,是她的闺蜜邢伊人,影像后的背景她更熟悉,那是邢伊人在外面租来的公寓。
她还记得邢伊人要搬出她们同租的公寓时,大家帮忙她搬东西到新居,很让众人感到不可思议,邢伊人的经济情况并不佳,在那样的地段租一套房子,就算是一个月收入上万的白领,亦感到吃力。
邢伊人注意到大家诧异的眼眸,淡然一笑,说,“这是一个病人为她租用的。”她的话只换来众人的暧昧一笑。
同租房的几个朋友回来后公然议论,肯定是找到金主了。
另一个女友笑:“看来我们租的公寓风水好,先不说若璃找了个钻石男,能给伊人这级别公寓的不是企业老总,也得是个公司小开。”
“怎么能和若璃比,人家可是名正言顺的有红本本,世纪婚礼近在眼前。伊人这个先不说外貌人品,光是租个公寓而不是送,这个就是差别!”笑得极不屑。
当时没有一个人信,可她信了,因为她知道邢伊人的家族有遗留下的祖传秘方,或许某个有钱人,就是冲着她的独门秘技。
原来,她的金主竟然是曾经夜夜躺在自已身旁,抱着她,亲吻着说爱他一生的男人!
原来,这就是他不再碰她的原因!
那晚,她带着颤抖的心来到了邢伊人公寓的楼下,她一直等在一个黑暗的角落,直直等了三个钟头,其中,曾故意打了一个电话给他,响了有一会后,被接起。
她的泪一直不停地从眼眶里冒出来,但她的声音听上去似乎很平静,甚至好象很开心,问:“阿奕,怎么还没忙完?”
“一会就好,你先乖乖睡。我晚点事情处理好就回。”他的声音里似乎透着疲惫,好象消耗了不少的体力。
“好,那你注意身体!”她马上挂断,因为她怕,再忍下去,她会发出神经质般的笑声。
她告诉自已:“若璃,不要哭,不要悲伤,如果你足够爱一个男人,你就给他时间。”
“若璃不要气馁,如果这个男人还肯费尽心机地去骗你,那说明,他还在乎你!”
“若璃,会好的,结了婚后,他会改的,一定会改的”她不停地自语,不停地自我安慰着。
她没有冲上楼去敲开那一扇门,没有想象中有那样的撕破一切的勇气,更没有去面对这一对男女信心!
那夜的她,二十一年来的自信和自尊全部消失怠尽!
那夜的她,突然明白了,什么叫爱极生畏。
终于,十二点时,他独自从公寓处下来,她就站在风中瑟瑟发抖,看着他的车慢慢地驶出自已的视线
那晚,她一个人失魂落魄地在一条比直的车道上,漫无目地的走着,泪象是关不住的泉眼,一直一直地往外涌着。
一辆辆的车子从她身边呼啸而过,她视而不见,更没有丝毫的畏惧之心。
伤心到极致,除了一颗心痛得死去活来,所有的感官都变得麻木。
甚至她想,若时间可以倒流回四个小时前,她或许将电话砸了也不愿去看那一条短信。
她不知道自已乱逛了多久,但是,他的车子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时,她看到,他眼里的慌乱并不比她少。
“若璃,若璃!”他拽住她,狠狠地将她摁进怀中,象要将她融进骨血一样。
“为什么?”她崩溃地哭着,不停地拍打着他的后背。
“没有为什么,你只要相信,我爱的从来就是你!”他抱着她,可她的身体颤得历害,也不知是她的心冷,还是他的怀抱太冷太硬温暖不了她的心。
那时的她,突然想,或许,算了,世间的爱情能永恒的从来都是被诅咒的,能被人千古留传的全是生离死别不得善终的绝唱!
而那种得到了所有的人祝福的爱情反而经不去岁月的提炼,在都市的霓虹灯下,爱情殇逝在谁也不知道的角落中。
她没有再开口要他解释,他亦不再说一句话,只是强抱着,任她咬,任她打,他纹丝不动!
她一直哭着,一直笑着,那夜的泪似乎怎么流也流不尽,那样的痛苦怎么渲泻也无法消散,直到心里那股悲愤快把自己撕碎,她哀求,“左奕昀,你放我走吧!”
可是,霓红灯下,他眉目仓夷无边地看着她,“不放!”
眼前的一幕与那一夜的何偿地相似。
凤四啊,这也是你的永不放手吧!
她突然就笑开了,如今这一切已让她倒尽胃口!
“你干什么?”一旁的妙靖忍不住站起身,上前拉扯住凤四的手臂,眸色担忧地看向宁红衣。
神思恍回,她递了个眼神给妙靖后,突然站起身,迅速脱了身上的衣裳,往凤四身上抛去,笑道:“自已慢慢找吧!”
紧紧绷在身上的外裳恍如枷锁卸下,窒闷的胸口终于可以轻轻松松地呼出一口气。
这边妙靖已迅速从包裹里取了件衣裳上前一步想给她披上,那边,身影瞬息掠动,凤四早已横在了妙靖的身前,挡在了妙靖和宁红衣之间。
同时,手里的衣裳已将宁红衣团团裹起,他眸中的怒火象是要将她焚成灰尽,象是斥责她怎能在外人面前如此不顾体统。
身后,衣袍下摆被人紧紧纠住,被突然搁在椅上的乔语嫣气息顿时变得急促
凤四动作一僵,似乎明白了什么,回身冷漠地看着乔语嫣,怒火却一点一点从那墨色瞳仁里透出来,逐渐凝成冰棱。
宁红衣似乎看穿他的心思,眸中冷讥一闪而过,轻得近不可闻道:“凤四,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我们断不会再见面。”她想好了,这次离开去师付那里先求一个真相,而后,带着妙靖回到邵国。
而他,莫说双全,就是后宫粉黛三千,也与她无关!
“现在先别说这些!把衣裳穿上!”凤四猛地激醒过来,如遭火烫,倏然一震,看着那张似乎含嗔带笑,眉间却又蓄着浓重忧伤的脸,想起方才,师妹吐了血,他措乱之下粗暴地对待她,那一瞬,从她骨子里透出的冷硬疏离,他知道,她又将他推拒在千里之外。
想到此,他暗皴的眼睛变得更冗沉。
他很想说,乔语嫣是他最亲的人,他们一起长大,十年荒凉的西北岁月很漫长,寂寞和风沙相伴。
他会一生回护她,守护她,既使是她错了,他却无法就此搁下她!
但衣儿,你不同,真的不同,我对你动了真心!
偏生,这些话,挤到了喉边哽住,最后淡化成一抹苦涩吞了下去——
宁红衣没有理会,低垂着头,绕过他的手,接过妙靖的衣裳,背着他,缓缓将裹胸一圈一圈地缠上。
凤四的双眸死死地攫着妙靖,眼爆欲裂,看着妙靖若无其事地助着红衣结着身后的绷带。他一遍遍地告诉自已,他们只是朋友,象是兄妹一般的朋友,就如同他和乔语嫣一般亲近而已。
他安抚自己心里那股汹涌而出,毁天灭地般地狂怒和忌恨,甚至一遍遍地催眠自已:妙靖不算是个男人!
不知这回是真的,还是假的,乔语嫣竟昏阙了过去。
她冷眼旁观的看着凤四用内力为乔语嫣疗伤。
妙靖坐到宁红衣的身边,握住她冰冷的左手,将她抱进怀中,那双眼带着温暖地笑意瞬时让她的心平静下来。
她回以沉静地一笑,靠着妙靖削瘦的肩,闭上了眼。
她在想——
无关情爱,她不会借用凤四以这种手段助她来躲开这一切,
用前世的记忆,她记得祁太后与凤四似乎因某事走向决裂,逼得凤四最后不惜用联姻拉拢了顾卫邦,而登上大统。
若是猜测不错,可能就是因为这件事。
也许,她改变不了命运的最终走向,但她还是想努力去改变。
她想,若凤四不曾与太后决裂,则他就无需借助顾卫邦的力量,那他与顾晓枫是不是可以错过?
待凤四运功完毕,在一旁调息时。
思虑再三,她终于开口,“凤四,前面五里亭处,有一个秘道,可以直接通往城外。你在那放下我,我和妙靖自行离开。”
“你终于说出来了?”凤四睁开眼睛,眸中浮起复杂难言的神色,随即被冷冷的冰霜所覆,“我道你会故计重施,用药迷昏了我,再一走了之。”
“我没这么傻,有些事成功一次是胜在出奇,两次是运气,第三次那就是对手太笨了。”她若无其事地笑着,其实,方才她把脱下的衣服扔向他的那一瞬,早已将暗戒的药粉沾在衣服上。
偏偏凤四没有丝毫反应,看来,被他悄无声息避过了。
他看她脸上漾着狡猾的笑,也懒得去折穿,淡淡地告诉她,“那个秘道,早在宁钟元逃出第三日,就被禁军发现,秘道口已被封死。今日,除了借用卫扬的力量,没有别的出路。”
她注视着他,从那轻淡的语气中捕捉到压抑过的紧窒和疲惫。
蓦然,她明白了,难怪他一直不肯让她离开他的宁王府,原来他早就知道妙靖这已无法保障她的安全。
最终他还是妥协,将她留在了妙靖身边。那他又该费了多少的心思来护她周全呢?
或许他什么也料到,防到,唯独没想到的是乔语嫣会来这一招。
她转开了脸掩饰眸中一瞬而来的湿意,抿唇扯出一个勉强算得上是笑的弧度,轻声道:“凤四,你知道,若你今天迈开这一步,将来你就有可能花费十倍的力量去完成你的目标。明明已是近在咫尺!”
凤四嗯了一声,眸光幽然绵长打在妙靖怀中的她,心头紧涩却不语。
“带我去见太后。”她轻轻笑着,明明笑得不怎么用力,可眼角却似有晶亮溢闪。她心里又开始崩动,她讨厌这样的自已,明知无路可走,明知应挥剑斩断一切,但是,只要她感应到他的一份真情相对时,她的心底防堤总是会崩溃一角。
“不可能,除了这法子,别做它想!”以比平日低沉的声音道,语气不容置疑,似商榷更似命令。
“我来说服她,我向你保证,太后不会杀了我。”
祁太后谋算半生,方将让自已的亲子登上大统,而祁先持几个儿子中,唯有凤四才有能力与祁封元为首的太子‘党相抗衡。祁太后若非到万不得已,也不会想与凤四生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