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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一日,你会为了你身旁的人,离开我?”双眸如阴鸷般盯着猎物,一瞬不瞬。
原来是为了这!难道方才太子对她一番无礼,被他瞧见了?她暗暗缓了口气。
方才的他如此,象是失恋一般,让她感到不安。
“不会,这世间上,不会有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件事,万生万物,都不足以让我离开你,除非你先离我而去!”她回答得斩钉截铁,没有一丝犹豫。
“既是这个人是你的二哥?”声音哑喃,他知道她自小与二哥相依为命,二哥是她最亲近的人。
正文 85 分道扬镳
“二哥不会让我离开你!况且,他为了我,甚至做了他最不能忍受的事。”她顿了顿,神情坚决,“师兄,这世间没有一种力量可以让我离开你。除了你!”
那一瞬间,他感动,有一个人对你是这样的不离不弃。[小说网·。。]
是呵,这世间还有谁会比他的小师妹对他更好呢?
偏生,他为了另一个人去浇愁。
他心潮翻覆,从后环住她的腰身,一点点,亲吻那细滑脖颈上的香肌,最近他为诸事忙愁,已经许久未偷进宫看她。
念此,唇滑雪香蜿蜒向上,变得炽热而灼烫,似在消减连日来的烦燥。
本是夏夜,衣薄念衾,又是沾了酒,那双眼,此时已染上深重的缱绻迷恋。
当吻落唇瓣,她合上眼帘,幸福地等待着一身罗裳轻解,被他抱进床榻,纱幕散笼,彼此纠缠。
正当她神智迷乱,等待更深的狂热禁锢时,身上的热量骤离
她疑惑地睁开眼,只见——
他正为她系上衣裳,神色已趋平静。
“怎么?”她的心怦怦而乱跳。这一幕仿若前世。
“我不应该如此唐突于你,我应该给你最好的”他象是在回答她,又象是在自语。
他无法言谕此时自已的心情,他就是不想再进一步!
方才的纠缠,他有情,却无欲
他急想从语嫣身上去感受,感受自已其实最在乎的是她,只要她不离开他,他是圆满的。
可是,他偿试,却无法体会抱着那人,亲着那人那种***蚀骨的感觉,恨不得将她撕碎揉进怀里一起上天堂,一起下地狱的浮沉。
对语嫣,他其实知道,早或晚,对他和她之间没有区别,他迟早都会给她名份。
但就是最后一刹那,他突然不想。
他甚至觉得有些后怕,若他就这样要了语嫣,那么,那人会不会——?
他有点急急地抽身,套上衣衫,眸眼深深却没有看她,只留下一句:“改日再来瞧你!”掀开帷幔下床,开门出去。
她呆怔了,在这样的夏夜,她突然感到寒冷刺骨!
在那个时空,她无数次暗示甚至主动投怀,他与她什么都做了,唯独到了最后一步,他放开了她!
既使在他生命最黑暗的那些时光,她一直守在他的身边,鼓励他,帮助他,可是在他最脆弱的时候,他嘴里絮絮叨叨念出来的还是那个名字!
如今,换了个时空,他亦在最后关头推开了她,为什么?
难道冥冥之中,真有一些无法预见的关联?
她不仅仅在这个时空中先找到了他,而且比那人先行一步遇到了他,这一世,怎么也该是她了吧?
***
伤愈后,宁红衣几番周折终于联络上赤焰。
当日紫刃不负重望,及时将宁钟元转移,在久候不到宁红衣情况下,赤焰留守,其余的人在伶人妙靖相助下,从东湖的下水秘道偷偷逃离了皖州。
赤焰回报,祁国以邵国潜使行刺祁帝为由,发兵到祁邵边界。
两国争战,粮草,调度,配备都需要一定的时间。
这场战争未开打,邵国已处于被动。
况且,此时已是夏末,除非邵国能以最快速度结束战争,否则,这个季节并非是出征的良机。
祁国可以守在丹诺城,占了地形的优势,而邵国,若在混元岭东扎营,那过冬就是个难题。
也是因为如此,两国实力差距如此大的情况下,邵国百年来仍无法一统天下。
但明显,此时阻止这场战争业已太迟。
邵国早已得到消息,接回了宁钟元,同时,宁红衣的讣告业已传至邵国,邵国上下悲痛。
“我的讣告。”她苦笑,兜兜转转,原来真是自已!
“是,禁军在东湖中找到一具尸首,穿戴的正是公子的衣裳,脸部已浮肿,无法辩认,从身高体形还有身上的刀伤上看,与公子一样。所以,祁国收了公子的尸体,以刺杀祁国皇帝的罪名鞭尸,并在皖州城门曝尸三日。”
既然那尸首上有她的衣物,那这局定是凤四所设。
“祁国领兵的是谁?”
“顾卫邦。皇太后亲封护国大将军,已半月前出征。”
果真,历史循着前世的记忆中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走去。
“邵国有什么动静?”
“凤安平已奉召领兵出征。在混元岭东扎营。”
“凤安平是西北征西将军,怎么会领兵东征?姚光义呢?”
“皇上原本钦点的是姚将军,但姚将军突然旧疾复发,只好换成凤安平。”
若非是宁红衣知情,否则,她也会认为凤安平姚光义外最佳的人选。
当年风卫国和祁流景兄弟反目,凤家走邵国,天下皆知。
何况,在邵国,除邵修城外,能当起两国征战大军统帅的,也唯有凤姚两家。
“阵前换将,这是兵家大忌,何况打祁国向来是姚家比凤家精通得多,这旧疾复发时间太凑巧。赤焰,你即刻赶回邵国,你亲自去见皇上,就说我无恙。还有,告诉皇上,祁国是深谋远虑想打这一仗。最后,让皇上小心凤家,万不得已时,马上控住凤家,一个都不得离开帝都。”
她不信,她的重生是让她再一次见证一场悲哀。
她要阻止凤家上位,阻止凤四让顾家面临倾巢灭亡。
“宁状元果然狠!”一股无法言喻的狂躁,因为她最后一句话而蠢动起来,挤压着心脏,闷痛难当。
她闻言,转身看到凤四如石竹般僵凝在屏风后,恰巧看到一盅瓷盏在他掌中化成碎片,汤水掺着红色的血滴顺着指缝淌出,染红了他华美的白色袍袖。
而那张俊美的脸却冷冷看着她,似乎感觉不到丝毫的痛楚。
“赤焰,按着说的办,走!”宁红衣果断地下令。
他丝毫不为所动,眼睛直直勾盯着她。
“凤四,你阻止不了我,也不能阻止我,你是凤家人,你从小在邵国长大,你不能以这种方式背叛自已的国家。”宁红衣捏紧眉心,此时已然到了生死攸关之时,决不能有一丝的退却。
“红衣,我别无选择,如你,你选择顾家,而我只能站在父亲一边。”他紧紧逼视着她,瞳孔幽深如潭,清冷流转如漆玉,却又夹杂着一丝说不清的复杂神色。
“凤四,该说的我已经说了,你要做,我拦不了你,但你也不要拦我,”她回身,打开衣柜,开始收拾行囊,“我们各凭本事,若”
“你去也徒然,什么也改变不了,既然你已有所察觉,我就实话告诉你,我父亲已领兵权,这场战争,是我父亲回归祁国送上的一件大礼。也是我父亲上位的筹码。只怕你人未至,邵国已兵败如山倒。”打断了她的话,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宁红衣蓦地转身,直直地看着他,挟杂着冰寒的血液瞬间蒸发,她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就有如全身血液在一瞬间被硬生生的抽离了身躯。凤四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做了些什么?难道,这场战争已无法改变?
“果然,凤四,你就不怕你凤家几十年的声名因你父子二人毁于一旦?”她想冷静,她比谁都清楚这场战争最终是邵国兵败。她想改变,如果不冷静就找不出任何破绽。
他的神色一变,那目光冷得直渗人的心骨,一股无法抑制的深重怒气夹带着失望从他的心底涌起,又被他强自按捺住,尽量用平静的语调开了口,“凤家不走,只怕不出三年,就会被邵修城连根拨起。”
而她缓缓抬眸直视他的眼睛,平静的,一字一句的开口道:“既然你和我都有所选择,那不如现在就分道扬镳。这样对你我都好!”
他的眼中骤现深痛,上前一步将她纳进怀中,“我们一定要这样么?”
紧紧将她裹进怀中,一圈一圈地收紧,就如同在天地崩塌的死寂与绝望之间,抱住最后一块浮木
“凤四,”她的眸中亦染上湿意,想推开,却又本能地贪恋。
这是怎样的纠缠?前世,身为顾晓枫的她与他没有任何艰难险阻的距离,却怎么走也走不进他的心。
今生,横生的国仇,又挟杂着前一世的仇恨记忆,却怎么推也推不开他——
正文 86 衣儿,你可要对我负责
“凤四,你和我,真不该相遇!”
她推开他,她开始有些害怕这种亲密也罢,这次别离后,或许无相聚的可能!
想绝然离开,却最后忍不住回身看他一眼——
远处的他,白衣胜雪掬一身的寂寞于天地之间。
心狠狠一疼,自语:祁封越,我不恨你了,或许你亏欠了顾晓枫,但你却救了宁红衣一命!
若来生还有缘,奈河桥上,我一定向孟婆讨要一碗孟婆汤,来一场简简单单的相见!
离去时,她牵着一匹马,一身女子的劲装,如前世行走江糊一般,将头发简单地束起。
又去买了些元宝蜡烛,这次离开,也不知何时能回,走前,她想去秋岭给她的亡母上香。
从山上下来时,天已暗沉,想来此时出城,半夜定难找到投宿的地方。
打算去妙靖那过一夜,谁知妙靖并不在家。
幸好她知道妙靖在后院的池塘边的小石洞里藏着一把锁匙,找到后,开了门,稍作一番的梳洗,又在厨房里找些吃的,粗粗地裹腹,想着明日要早点出城门,便早早地歇了。
第二日,早早地起身,留了张纸条给妙靖,便离开。
到皖州城的城门时,看到凤四还是昨日的一身雪衣,身上却象裹了一夜的浓露般,一人一马,寂廖地站在了城门边。
昨天,她走后不久,他就赶到这里,问了几次守门的老兵,确定她尚未出城。
于是,他在这等了一夜。
他若真不肯放手,要逼她,她能耐他何?
只是,他对她狠不下心,也罢,这一次便随她了,来日方长,总有相聚的一日。
她伤势刚好,路途又遥远,他怎么能放得下心,眼下局势再复杂,他亦选择先放下,送她想去的地方。
“你身子刚复元,我送送你。”他笑得很温婉,就象是久别重逢般的朋友,“你记得,你还欠我,我们没有完,所以,不能分道扬镳!”
她的身上流着一半是他的血,这一半的血会带着他所有的烙印融进她的五脏,她的骨髓,他与她,再难分割。
“可你看上去比我还糟糕,你在这等了多久?”可他的样子远没有他的笑容完美。
他看上去很狼狈,也很疲倦,长长的眼睫下晕着一道青黑,在他白得近透明的脸上,看了让人不安,仿佛他象是一个久病不愈的之人一样。
“我是男人,无妨。”不过是失了些血,这点小事,对于战场厮杀的男儿,岂会当一回事?他慢条斯理的口气,好似当初在邵国时的凤四。
他不理她置疑的眼神,从她手心里接过缰绳,他有令牌,过城门时,省过了一堆的盘问。
夏日的阳光到了巳时便有些毒辣。
“我有些许累,我们去那草亭子歇息会。”她收住了缰绳,看着他。
她看他脸苍白中透着死青,唇色有些发紫。这样涓弱的凤四是她第一次看到。
他到底怎么啦?她的心很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