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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我没有你这么狠的一颗心。”程曦缓缓道,“若你开口,要钱,要房,我都会给。但,我愿给,你能舍下面子收吗?”
程煜沉默良久,苍老的脸上扯起一抹苦笑,“你从回国那一天,就一步步将我逼得走投无路,我还有选择吗?”
生活磨人,刘茜最近几乎天天在家与他争吵,日子拮据,再加上李敏儿出了那样的事。他们三人都是没有积蓄的,钱似流水地花出去,却又无收入进来。
程煜这辈子一向看重金钱,因为知道金钱能维持住他作为男人的尊严和傲骨,临老了却因为缺钱落魄到要看自己女儿的面色。
程煜的心境可想而知。
程曦望着他,道,“你回去吧,留给银行账号给外面的秘书。”
她起身走出会议室,马任还在。他看到程曦出来,连忙站起身,“副总。”
程曦看他一眼,“觉得委屈?”
马任摇摇头,“这次的确是我工作失职。”
程曦轻轻勾唇,与他一前一后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她将电脑旁一叠资料交到马任手中,“今晚看完,明天8:30叫上整个营销部上来开会。”
马任粗略看过一遍,“阮氏不是做药品的吗?”
“阮氏制药公司需要一批防护功能极好的工作服,这方面我们公司的技术在全球都属一流。”
这是份肥差,马任心头怨气顿时消了一半,“收到。那副总,我……”
程曦笑着点头,“回去吧。”
接下来的那个周末,程晨幼儿园有亲子活动。乔默笙与程曦一同出现的时候,除了园长已经见过他们两位,其余的老师和家长的目光都纷纷被这对样貌出众的父母所吸引。
亲子活动包括三个部分:包饺子,家庭默契测试还有户外游戏。
家政是众位家长与小朋友一起包饺子。
程晨这会儿眼中已经放弃了程曦,小手紧紧拽着乔默笙衣角,“爸爸,全靠你了。”
正挽起袖子准备馅料的程曦一听,嘴角轻抽,睨女儿一眼,“小白眼狼。”
程晨盯着她手中的调料瓶,“妈妈,那是糖吧?应该放盐。”
程曦一愣,连忙看仔细,然后深吸口气,“程晨!”分明是盐。
程晨躲在乔默笙怀里,冲着她吐吐舌头,“妈妈,谁让你从不靠谱。”
乔默笙笑着捏了捏女儿小脸,“不可以欺负妈妈。”
这时班主任走过来,将手中的围裙递给乔默笙。她在幼儿园执教三年,什么时候见过样貌这样出众的家长,不禁微红了脸,“您是不是乔先生?”
她这话一出,许多家长也渐渐反应过来,“哎呀,可不是。我说怎么看着这样眼熟。”
“那他女儿怎么姓程,却不姓乔?”
“没看新闻吗?听说人家可是斗赢了李敏儿的。”
“豪门恩怨啊……”
窃窃低语,声音很轻,以为当事人一句都没有听到。
程曦将放了音乐的耳际塞进程晨耳朵,不想令女儿听到这些流言蜚语。她有些后悔,早知不该让乔默笙也来参加今天的亲子活动。
乔默笙转眸看她一眼,语气微有不悦,“收起你那点小心思。”
“……”程曦有时真觉得这男人犀利得可怕。
乔默笙一时忘了手上沾染着饺子皮的面粉,伸手将程曦揽进怀里,“不许再质疑我,也别质疑你自己。”
程曦心中一暖,凝着他深邃双眸,缓缓点头。
乔默笙的厨艺自然无需质疑。一盘盘饺子出锅的时候,程晨指着那其中包的最像花一样的饺子,挺着小身板,睨了眼趁此,“妈妈,同样是大人,你跟爸爸要不要差这么多?”
“……”程曦很被女儿歧视完一次又一次,非常想暴走。
大家一边吃饺子,一边开始玩家庭默契游戏。
乔默笙是S市的名人,大家难免好奇。于是班主任第一个问他们一家。
“乔先生,请问您太太最喜欢吃什么?”
“糖心蒸蛋。”
“最喜欢的颜色呢?”
“蓝与白。”
“她穿多少码的鞋子?”
“35码半。”
这时,有其他家长问程曦,“你们什么时候认识?在李敏儿之前还是之后?”
“之后。”这是事实,李敏儿认识乔默笙远在她之前。
在场却一片静默,毕竟有孩子在场,否则估计已经是一片唏嘘声了。
“是在李敏儿小姐与乔先生分手之后吗?”
本来是亲子默契游戏,这一刻不知为何竟变成了集体采访。园长连忙令两个老师带孩子们出去玩。
大人们却一个个兴致勃勃,等着两人的回答。
园长望着乔默笙无法窥探的面色,不由开口打圆场,“这样私人的问题,不如……”
这时乔默笙却开口,“我想你们搞错了。我从未与李敏儿开始过,又何来分手一说?”
“那您与乔太太是怎么开始的?”
“您贵人事忙,又是一等一的样貌,不知乔太太怎么能够打动了您?”
乔默笙看向身旁略显无奈的女人,不由勾唇,“我太太很多人追的,我足足追了她近两年,她才肯与我在一起。”
众人惊讶地目瞪口呆。甚至有人惊呼道,“怎么可能?”
程曦,“……”她是有多差?需要这样惊讶么?
乔默笙倏尔望向那惊呼出声的女士,“我太太很不济吗?”
那女人一怔,连忙摆手,“没……只是您的条件实在太好。外界对您的传言向来不断。”
乔默笙轻轻握住程曦双手,“程晨是我女儿。我的太太在生程晨的时候,我无法陪在她左右,令她独自一人承受寒凉,疼痛还漫漫悠长看不到尽头的折磨。程晨从出生到现在,足足五年光阴,都由她妈妈一人照顾。各位不必好奇是什么原因。无论任何原因,令自己的妻子和女儿受生活流离之苦,都是我的过错。”
“不替程晨改换姓氏,是因为我要时时提醒自己,不能再令她们母女承受一点点痛苦磨难。”他说着,目光渐渐扫过在座众人,“包括任何一句会伤害到她们的流言蜚语。你们若还有疑问和质疑,以后都请直接来问我。”
教室里瞬间鸦雀无声,没有人再提任何问题。
还需要问什么?在场的除了那几位年轻未嫁的女老师,其她女人包括园长都已经为人妻,为人母。
她们的丈夫未必不好,可谁又能做到像乔默笙这样,说出口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妻子和女儿。
众人都已经深深明白,那些外界流传的关于乔默笙的一切蜚语流言皆属虚假。
惟有此刻坐在他身旁垂眸沉默的女子才是他生命中唯一伴侣。
他过去从不澄清,是因为这些传言无关这对母女;他今天当着一众陌生人的面难得开口解释,是因为不希望令身边的母女受一丝半点的委屈。
还有什么好问的呢?
这一刻,就怕连瞎子都能明白,程曦对于乔默笙来说究竟有多么重要。
他深爱着这个女人,且已经爱得浑然忘我。
正文、命运将人磨着,把爱都走曲折
临近岁末,每个人都很忙。
程曦早晨与营销部开完会走出会议室,就被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刘茜泼了一身的热茶。
幸亏秘书反应快,及时拽住刘茜,否则那杯热茶极有可能泼在程曦脸上。
众人连忙上前,“叫保安。”
刘茜此刻已经不见任何该有的仪态,她恶狠狠望着程曦,“你的良心全被狗吃了!”
程曦接过秘书递过来的纸巾,抬眸看刘茜一眼,“带她去我办公室。”她说完,走进了顾瀚办公室里的私人洗手间。
秘书很快替她送来一套干净套装,“副总,不如去会议室,那里有监控。”
程曦却问道,“她是怎么一路从一楼走进行政楼层的?”
秘书一时语塞。
程曦换好衣服,走进自己办公室。
刘茜一看到她便双眼喷火一般,“你给我们转五万块是什么意思?打发叫花子?!”
程曦在自己位子上坐下来,语气冷静,“五万块已经是有些人一年收入。你如果嫌少,我不给就是。”
“我们家也不是只得你一个人有钱。大不了去借,大不了去赊,你休想用钱来羞辱我们!”
程曦望着她激动模样,淡淡勾唇,“那你今天为什么还要这样气冲冲跑来找我?”
刘茜恨得咬牙,“那间厂房绝不只值五万块!程曦我告诉你,这件事你爸肯作罢,我是绝对不肯的。”
“你可以上诉。”程曦微笑看着她,“需要我替你找律师吗?”
程曦可以确定,刘茜恨透了自己。从她那双几乎想要吃人的双眼就看得出。
“还有,要不是因为你,我家敏儿也不至于落得今天这样的地步!”她怨气难抒,将所有的新仇旧恨都算在了程曦头上。
程曦已经没有闲情来应酬这女人。
她拨通公司内线给自己的秘书,“晓禾,替我送客。”
秘书佟晓禾很快走进来。刘茜口中依旧不断有低咒声说出来,程曦索性在她之前起身走了出去。
这时差不多是上午10:30,程曦与客户有约,刚坐上车就接到顾瀚的国际长途。
“小曦,公司的事我已经知道。”
程曦轻轻苦笑,“你指哪一件?程煜还是刘茜?”
顾瀚声音极温和,“你一早料到会这样,不必泄气。下一步,刘茜一定会去找乔家的人。我收到消息,自从宋氏被乔默笙收购之后,乔薇玲三姐妹已经对他有诸多不满。”
程曦一边听一边望向车窗外。又下雨了。
她轻轻叹口气。
“小曦,你总是习惯叹息。”
她微笑,轻轻开口,“用不了多久,乔薇玲会主动找上刘茜。”
那一头,顾瀚沉默半晌。程曦开着车载电话,极耐心地等着。
“小曦,乔薇玲与程煜夫妻是不一样的。她在商场多年,不容易对付。”
“我明白。但是大哥,有个道理是你曾经教我的。”
“什么?”
“无商不奸。”她停了停,又道,“还有,这根本是个人吃人的世界,不想被别人吃,我就必须去吃人。”
那一头,顾瀚挂断电话,望着窗外白雪皑皑,一眼望不到镜头的深冬雪景。积雪深厚,路上有三两路人,斑驳蹒跚间,极其艰难地踏雪前行。
顾瀚一家虽然常年久居莫斯科,家里的老人却是笃信释迦摩尼的虔诚信徒。
隐隐地,他听到从已经年逾八十的祖母房中传来一阵极轻佛偈:
“人活一世,究竟需要经历过多少绝望疼痛,才能巧妙地度过这一生。”
“不远处便是那佛光闪闪的乐土,三步两步即可攀达的天堂,却仍旧有那么多人,因为隐藏的心事太重太痛,怎么走都走不到……”
顾瀚不由自主走到祖母房中,祖母皱纹纵横满面,缓缓抬头,看着他良久,问,“那可怜的孩子呢?”
顾瀚的心陡然一痛,微笑着走到祖母身边,眼中却有无垠湿润,“奶奶,您又忘了,程曦已经回国。”
“啊,”顾家祖母无限遗憾地轻叹了口气。
那天晚上,程曦做了个悠长深邃的梦,梦到了18岁仲夏的那个下午,她在纽约街头被人劫持。
被人用枪抵住后背,又被他们用黑布蒙了眼。程曦佯装镇定的外表下隐藏着极深的恐惧。
是三个男人,他们用极快的英语交谈着,声音低沉浑厚,是美国人最常用的发音方式。
半个小时后,她被人粗鲁地拽着下了车,跌跌撞撞着走进一间空旷简陋的仓库。这时有人扯下她脸上的黑布。
程曦看到了距离自己大约一百米处,同样被人绑住,但看起来已经昏迷过去的谢思思。一旁有个黑漆漆的废弃油桶,上面摆着乱七八糟的食物和烟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