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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远远地,她看到大桥的栏杆上坐着一个人,一身黑色皮衣皮裙,可不正是“母夜叉”马芳芳?马芳芳手里还拿着她那本“习题集”呢
楚情快步跑了过去,她一把将马芳芳从桥上拉下来,紧紧抱住。
“芳芳,你可别想不开啊”
“我x,你是谁啊我就想在这儿坐会儿,又没想跳河,有什么想不开的。”马芳芳激动冲楚情大叫。
“对不起,对不起……”楚情松开手,连忙道歉,“我刚看你从‘暮光’出来,又看你坐在这么危险的地方……是我想错了”
楚情看着马芳芳那张脸,不由直咧嘴——本来她一脸的妆容就像鬼一样,现在被泪水弄糊了,更像鬼了
马芳芳仔细端详楚情,忽然想起什么来。她用书指着楚情,说:“我记起你是谁了,你是常莉的嫂子”
楚情怕马芳芳用书打她,她捏住书籍的一角,小心地说:“我是常莉的嫂子……不过她是她,我是我,我们俩的感情不是太融洽。”
马芳芳郑重地点点头,说:“对,我知道——常莉那个小*子,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我跟她多少年的好朋友了,她竟然抢我的男人。你给她买了那么多东西,她还是打心里瞧不起你,总跟我说你是土包子,配不上她哥”
马芳芳数落着常莉的罪行,把常莉在背后说楚情的坏话,都说出来了。
楚情赔着笑脸,说:“她就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你别跟她生气……”
“我跟她一般大——我们是大学的同学”马芳芳叫道。
“哦,对对对。”楚情才醒悟过来,她说,“我忘了,你们还是同学……不过,你看上去比她成熟,比她懂事。”
楚情本意是在拍马芳芳的马屁,可马芳芳一听又急了。
“你是说,我看上去比她老,对吗?怪不得郭玉龙那混蛋跟她勾搭上了呢”
楚情真想给自己一巴掌,为什么自己这张嘴,总是越说越错呢。
其实,楚情根本不想跟马芳芳多纠缠。毕竟常莉是她小姑,亲疏有别、内外有别。
而且她一直怀疑马芳芳跟钟土匪还有一腿——这些时尚的年青人们,这么混乱的男女关系,她能说什么好啊。
可是马芳芳拿着她的“习题集”不松手,这让她走不掉。
忽然楚情灵机一动,有了主张。
她假意关心地说:“芳芳,你其实挺漂亮的,就是你脸上的妆都糊了。”说着,她从包里拿出化妆镜,给马芳芳看。
马芳芳一看镜子,自己也被自己吓了一跳。
楚情指着远处树林里的长椅,说:“咱们去那里坐会儿,我给你买两瓶水来,你把脸洗一下。”
“嗯。”
马芳芳还真没把楚情当外人,她很听话地跟着楚情走了。
楚情买了两瓶矿泉水来,给马芳芳倒着水,让她洗脸。随后她趁机把马芳芳手里的书拿了过来,塞到自己的皮包里。
楚情终于把自己的“习题集”找了回来。她偷笑着,把矿泉水瓶放下,起身要走。
马芳芳却一把拉住了她,说:“姐,你别走——你陪我坐会儿呗?”
楚情一回头,竟然小小的惊艳了一把——原来,洗尽铅华的马芳芳,竟然有这样一张清纯动人的面庞
她有一张白净的小脸,大大的眼睛,小巧鼻子和嘴巴,简直像从动漫里走出来的人物
马芳芳那一双楚楚动人的大眼睛,冲着楚情眨啊眨的,让楚情迈不动脚步。
“哇,芳芳,你真的好漂亮啊”楚情由衷赞叹道,又说,“你平时为什么不这样打扮啊,化那么浓的妆,把你的美貌都挡住了”
“这是时尚啊”马芳芳不屑地说,“怪不得常莉说你是土包子,连什么是流行都不懂”
“……”说到时尚,楚情就闭上了嘴巴。
两人坐在长椅上,半晌没说话。
忽然,马芳芳甩着头叫道:“啊,我真的很难受啊”
楚情忙问:“哪里难受了,你头疼吗?”
马芳芳捶着自己的胸口,说:“是我的心在痛啊我跟郭玉龙,高中时就好上了。后来他出国,我们说好了——我不干涉他在国外的私生活,可是如果他回国来,就要一心一意对我好。可是他,竟然在我眼皮子底下偷嘴吃还有常莉,我一直拿她当朋友、当姐妹,谁想到她竟然偷我的男人,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她又说:“你知道吗,刚才我坐在桥上,真想过要不要跳下去……但是,我还是没有自杀的勇气;而且,我不想就这么便宜了那对狗男女”
楚情忙说:“你可要想开些——你还年轻,将来会遇到更好的人。再说了,你要想想你的父母家人,他们不比那个负心人更重要?”
“对,就是这个道理”马芳芳说。
沉默了一会儿,马芳芳忽然问:“姐,你原谅常莉她哥了吗?”
“原谅?什么?”楚情心里“咯噔”一下,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马芳芳说:“有次我和常莉在酒吧玩儿,看到她哥和一个女人在一起,常莉说,那女人是她哥高中时的女朋友,两人在高中的时候就同居了……”
楚情耳朵里“嗡嗡”地乱响。她几乎听不清马芳芳后面的话。
马芳芳说:“常莉说,她哥看到那女人就迈不动步。果然,两人后来就去酒店开房了……”
楚情感觉自己脚下软绵绵的,就像踩在云朵里。
她在这个无边无际的大城市里,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着。
忽然,她看到前面有一家花店,五颜六色的干花装饰着橱窗,门口的花桶里盛着一丛丛鲜花,似乎人间的春色,都在这里了。
楚情走进花店,跟店员说:“来一支红玫瑰。”
“就要一支?”店员怀疑自己没听清,反问了一句。
“就一支。”楚情说。
“那您随便挑一支吧,光是红玫瑰,就有好多品种呢。”店员指着旁边的花桶说。
楚情随便挑了一支,让店员包装好了。她付过钱,打了辆出租,直奔乔雪的公寓。
她也不知道乔雪在不在家,就这么直接去了。
第39章 原来是哲学课
第39章 原来是哲学课
楚情很幸运,乔雪正巧在家。
乔雪看到楚情来了,有些奇怪:“你又来干什么?”她只把门开了一条缝,没让楚情进屋。
楚情把红玫瑰递给乔雪,说:“上一次,钟总要送您一千零一朵玫瑰,表示他对您一心一意……但是当中出了点小问题,少送了一朵。”
“是他让你来的?”乔雪问。
“不是。”楚情实话实说。
“那你怎么敢来打扰我?”乔雪把玫瑰扔回楚情的怀里,就要关门。
“可是我再找不到比您更适合他的女人,我不想看到你们分手”楚情伸手挡住了门,又说,“前些天他感冒了,没来上班。我去给他送资料,我发现单身汉的生活真是一团糟,他身边真的很需要一个女人。”
乔雪冷笑,说:“他不是需要一个女人,而是许多个”她说,“你知道他跟我说什么吗?他说——花心是他的天性,就算我们结了婚,他也很难保证不出去偷腥……他还无耻地说,他告诉我这些,是因为他这人很诚实、很坦白,他不想欺骗我”
“他就不肯改掉这个毛病吗?”楚情问。
乔雪摇头。
“那您不能包容他吗?”楚情又问。
乔雪反问:“你也是女人——你觉得,你可以容忍你的男人这样做吗?”
楚情想了想,摇摇头:“不能。女人寻找的是安全感,如果男人连这个最基本的东西都不能给,为什么还要伺候他和他的一家大小?如果他一再伤害你的感情,当然要远远地逃离他这个伤害来源。”
“你说得对。”乔雪点头。忽然她觉得有些奇怪,又问,“楚秘书,你为什么会对他的事这么上心?”
楚情停了一下,说:“因为我知道他不快乐……虽然他整天跟大家开玩笑,一副天塌下来也不在乎的模样,可是我知道,他最近心里不痛快。”
“哦。”乔雪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而是关上了门。
“乔小姐,您的红玫瑰……”
楚情手里捧着一支红玫瑰,站在乔雪门前,站了好久。如果被别人看到,说不定会把她误认为追星的粉丝。
最后,楚情叹了口气,带着红玫瑰,默默地离开了。
“这是夏日里最后的玫瑰,独自一人在孤独地绽放,她所有可爱的兄弟姐妹,都已经消逝的无影无踪。没有她的亲朋好友陪伴,也没有他们艳丽的光辉,可以映打你羞涩的脸庞,只有那一声声叹息陪伴……”
不知不觉中,楚情哼起了歌儿。
这首《夏日里最后的玫瑰》,是上中学时为了学习英语学的。
当年被它感伤的歌词打动,反复吟唱,反复咀嚼着其中意味——夏日的夕阳,玫瑰的艳光,就像一幅色彩鲜艳的抽象画,虽然形像模糊,却让人印象深刻。
在公寓附近的小花园里,有供人休憩的长凳。楚情拿着红玫瑰,挑了张僻静的长凳坐下。
她发现这里挺清静的,在这里看书肯定没人打扰,于是她把“习题集”拿了出来。
还是刚才那一本,还是她刚才翻开的那一页。
刚才她拿倒了,所以字母变成了密码,连那一对正在**中的男女也变成了悬在空中的超人
这会儿,她虽然不懂法文,仍然看不得文字,不过这次她看懂了图片。
图片中,女人挺着傲人**,骄傲地骑在男人身上,似乎征服了全世界;男人眼神迷醉,一副绝对享受的模样。
这张图片充分说明了那句老话:“女人通过征服男人来征服世界,男人通过征服世界来征服女人”——因为,女人总是误把男人当成整个世界,而男人总是以为自己想要的女人在世界的另一端。
楚情边翻看“习题集”,边笑出了声——原来,男人女人就是这么一回事啊
曾听人说过这样的话,“从女人的那个地方,可以直达女人的心灵。”
而女人总以为,守护住男人的那个地方,就是守护好自己的心灵。
其实,不过是两副皮相,干心灵屁事
楚情如醍醐灌顶,大彻大悟。
“大师兄的课程果然深奥,很有哲学意味,不愧是从西天取经回来的海归一派”楚情由衷赞道。
楚情在长凳上坐了整整一个下午。
后来她离开了,把红玫瑰留在了长凳上。
晚风中,余晖下,红玫瑰静静地躺在长凳上,却无人来拾取,有如已经被世人遗忘的爱情……
“已经是这样的结局,你该走了吧?”
耳畔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楚情吓了一跳。她向四周一看,发现四周的场景好奇异,眼前一片片巨大的绿叶,而她竟然置身于一只花盆中
原来,她又做梦了
最奇妙的是,她接着上回的梦境在做。
上回她梦到——她死了,常胜再婚了,娶了早有奸情的罗倩。她在气愤悲痛之下,躲在客厅的花盆里痛哭。
“已经是这样的结局,你该走了吧?”
楚情顺着声音找去,透过巨大的绿叶,发现花盆前面站着一个人。看样子那是个年青的男人,但是他形象模糊,看不清具体相貌。
楚情很奇怪:“你是谁,你怎么能看到我,别人都看不到我啊”
年青男人说:“凡人看不到你。可我是仙人,当然能看到你”他说着,挥了挥宽大的衣袖——他一身白衣,衣袖挥舞间,衣袂飘飘,确实带着几分仙气。
“你是哪一路的仙人?”楚情问。
“我是羽仙啊。”男人自我介绍说。他又问,“难道你不记得我和你的渊源了?”
楚情摇了摇头。
羽仙叹了口气,说:“你堕落红尘太久,竟然忘了前尘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