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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自然,你麻利儿的吧!”青璇不及多想,他没有喝忘川河的水,投胎转世之后还是有记忆的,不管什么身份,只要他记得云嬅,就一定要哄得她回心转意了。
夜旋玉没再说话,一边嘴角翘起,向两旁的阴差使了个眼色,转身走了。
青璇不明所以,刚要发问,只觉得眼前出现一团耀眼的白光,待白光过后便是一片漆黑,浑身像是被什么东西裹着一样,猛地被一种莫名的力量推了一把,便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是个小相公。”
青璇十岁的时候,清歌棠棣楼的当家的放弃了对他名字的执着,任由他叫起了青璇这个名字,因为凭谁叫他什么他都不答应,唯有叫他青璇他才肯应。
清歌棠棣楼百年不倒自有他一套独特的经营方式,每年都会挑选十名二十岁以上的花魁娘子和头牌相公进行配种,藉以培育出更加完美的下一代,而青璇,就是清歌棠棣楼里家生的小相公。
抓周的时候,他抓了一只银篦子,坐在桌子上,像模像样地梳着自己头上的几根毛,一双含着水气的眸子闪闪发光,当家的高兴,抱着他开心,“哟,你们快瞧瞧,这将来还不红透了凤京的半边天啊!”
青璇恨不得用篦子扎瞎了他的眼。
不知是不是在忘川河里被恶鬼噬了真气,青璇这辈子身体一直不是很好,柔弱地不像个男子,细长的腰身,走起路来随风摇摆,教礼仪的嬷嬷一个劲地夸赞他,“天生的小倌儿命。”
十二岁的生日一过,当家的就命青璇作为执酒小厮,陪着当红头牌出堂了,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叫他见见世面,仔细观察那些红牌们是如何伺候达官贵人的。
青璇话不多,十二年来他所受的打击已经举不胜举,以至于都麻木了,可是心里还是忍不住嘀咕一句,小爷我见过九百多年的世面了,没见过猪跑路,我还没吃过猪肉么?
织锦坊的嬷嬷亲手为他做的月蓝长衫,外罩透明无色的蚕丝纱衣,往那迎风处一站,看痴了清歌棠棣楼里的众位姑娘,不过十二岁的年纪就已出尽了风头,是以又将他的衣裳剥下来,换了简单的藏蓝色短襟小衣,仍是一眼看去的与众不同。
所幸年纪小,每次出堂的那些贵人们也不过是掐掐他的脸蛋儿,摸摸他的小手,因他不懂逢迎,倒没叫他抢了头牌的风头去。
但是每每回来之后,那些头牌们无不去当家的那里回话,“如此这般下去,怕是到不了年纪就被人看上了,提前破了身,岂不是坏了这么些年的悉心培育了。”
当家的也是心中不安,于是决定再叫他陪着出两次堂,就给收回来算了。
最后一次出堂是在裕王府,那时他已有十三岁了,酒宴上轮番倒酒,其中有一个年轻的男子一直对他侧目相看,红牌小倌儿对他一直照顾有加,见那人的眼神不对,两轮执酒之后便找了个茬子将他轰了出来。
青璇退出花厅,松了口气,找了个背阴处坐下,慢慢寻思着怎么都十三年了还没遇见云嬅,莫不是夜旋玉那鬼东西骗他呢?
正想着,忽听头上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抬头看去,只见一彩衣女孩挂手挂脚地勾在树杈上,像是一不小心滑了一下,又坚持不懈地翻转着身子,想要继续向上爬去。
“小欢!”青璇喜出望外,虽说这女孩不过舞勺之年,但是那眉眼,那姿态,不是云嬅又是谁了?
女孩停住了动作,趴在树上向下看着,“诶?大胆奴才,竟敢称呼本公主的闺名,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说罢丢了一只小树叉下来,不疼不痒地落到青璇身上。
青璇心中一惊,猛然想到自己没有失去记忆,云嬅却是忘得一干二净了,刚想解释一下,就听到远处传来好些人的呼唤之声:“公主……公主你在哪里啊?奴才找不到您了,您发发慈悲饶了奴才这一回吧,奴才输了……”
一愣间又是一只小树叉丢下来,头上传来一个银铃般的声音,“你这个死奴才傻了不成?算了算了,看你吓的,你且帮我躲过这一回,我就不命人砍你的头了。”说罢见他还是没反应,又是一根小棍丢下来,“你听见了没有?!”
“听见了听见了……”青璇回过味来,怎么也料不到云嬅这一世竟是如此好命,“奴才知道怎么做的。”
不一会儿,一群太监公公兼宫女们便寻了过来,一见青璇,那些宫女都看直了眼,青璇低眉顺眼地做奴才状,小公公们问了几句,问不出什么来,寻到另一边去了。
一直到望不见那些人了,青璇才吐了口气,忽听头上轻呼一声,下意识地转身,仰头,张开手臂,果然是小树不堪负重,将女孩抛了下来。
“我的天啊,你是男的还是女的?”女孩被他搂在怀中,瞠目结舌地捏了捏他吹弹得破的雪腮,青璇心中吐血,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这辈子,恐怕是要被这个古灵精怪的公主吃死了。
将她小心翼翼地放下,惊鸿一瞥,她已见绝世之容的初姿,而自己这辈子的身份……
夜旋玉,小爷我定要捣了你的幽冥殿!
“小奴是清歌棠棣楼的小厮,今儿随着锦哥儿来王府上陪酒的,不想扰了公主大驾,还望恕罪。”当即跪倒在地,摆出了一副奴才样。
说起来他这十三年来,还真是没给谁跪过。
“起来起来,谁叫你跪的,跪下就看不见你的脸了。”华韵公主上前揪着他的肩膀向上提,青璇无奈站起身来,高上女孩半头,低头冲着她,心中暗笑,小欢啊,看你如此好命我的心也就放下一大半了。
华韵公主半仰着头看他,这个人,怎么看上去这么眼熟?而且,他跟别的人不同,看她的眼神是那么温暖。
“你刚才竟敢叫我的闺名,你以前认识我么?”
看女孩并没有责怪的意思,而只是探究他们以前是否认识,青璇想了想,“小奴认错人了。”
“哦?她有我这么好看吗?”
“她!”青璇一时语塞,她分明和你是一个人嘛,“她自然是与公主有几分相似,但是却不及公主的高贵气质与端庄的做派,粗野小丫是不能与公主相提并论的。”
哄了好几百年的女人,如果连个小女孩都搞不定,他青璇也就白担个风流薄幸的名声了。
女孩满意地点点头,“嗯,这世上能和我比美的,恐怕也只有你了,没想到男子也可以生得这般漂亮,你这就是书上讲的那个什么万种风情,千般韵致,风流情态,倾国倾城了吧!”
一边说着,一边竟在他身上摸摸掐掐起来,青璇含羞推拒,“公主饶了小奴吧。”
毫无疑问,他被调戏了。
他面露苦相,心中却乐得很,没想到云嬅这辈子竟是如此可爱,若是回了天姥山,他一定拿此事来狭笑她。
“来,叫我看看你的身子可有我的白……”华韵公主得寸进尺,上去就剥青璇的衣裳,她自小生在宫中,见过的男子不过寥寥,均都是比她大好多的王子与贵戚,平日里与小太监小宫女生活在一起,对男女之分并不是十分顾忌。
青璇心惊,眼看着这事态愈演愈烈,他并不是小太监,在公主面前坦身露体,搞不好他很有可能被杖毙于此,当下就不肯了,挣扎着跪下,“公主……公主饶了小奴吧,饶了小奴吧,这天儿凉了,小奴冷啊……”
“混账!”华韵公主撅起嘴来,揪着他的衣裳不放,“今儿不过是中秋,又不是寒冬腊月,竟敢不听我的话……还敢不松手?我叫人来可要把你剥光了……”两个人小范围的扭打着,青璇急得面红耳赤,心中暗骂夜旋玉,面上却不敢带出任何不敬,又不敢用力伤了她,却见她咬着下嘴唇一脸坏笑,像是遇到什么兴奋的事情,打了鸡血一般地撕扯着他的衣裳,不禁暗叹三世轮回报应不爽……
“华韵公主,你在做什么?”
不知何时,花厅里酒筵已经散了,宾主离席来到厅外花廊处,月光下见一彩衣少女正在剥一个少年的衣裳,那少年看似柔弱不堪,亦或是被少女淫威所震慑,微弱抗拒下已是香肩半露,胸前露出妃红一点,如相思红豆。
说话的正是分出宫来的五皇子裕王,眼瞅着自己的小妹妹扒人家小厮的衣裳,自觉脸都没处搁了,心中暗骂那一群吃白食的奴才,不晓得将公主看好了。
华韵回头一看,一大群人正在尴尬地看着他们这边,当下也察觉了这件事似乎有所不妥,将手中的俊美少年一推,貌似满不在乎地仰起头来,“没干什么!”
人群中有一年轻男子乃是兵部左侍郎武宁,裕王的妻弟,方才在席间他便被青璇的神姿所吸引,此刻更是被震了心魂,虽然心中深深撼动,表面上却是波澜不惊,“想必是这奴才得罪了公主,来人,将这不长眼的小奴才带下去杖责三十……”
一同出来的陪酒小倌自然也是被吓得魂都出了窍,只是此时哪儿有他说话求情的分啊,也只是用哀求的眼光看着众人,却没一个敢出来说和的。
倒是华韵公主先不干了,“喂喂!宁哥哥,你打他干嘛?”
“难道不是这奴才冲撞了公主么?”此时此刻,还是要顾及皇家颜面,而且武宁心中另有小算盘,却是谁都不知晓的。
“不是啊!他没冲撞我……”华韵公主站在那儿,看着众人,却不知找什么说词,幸好那群寻找她的公公宫女们闻声寻了回来,公主公主地叫着,一下子将刚才的事掩了过去。
“王兄,我回宫了,过几日再来你处玩耍。”华韵带着一群下人大摇大摆地离去,众人也都打着哈哈散了。
武宁自然不是要真地罚青璇,安慰了几句,便放他们走了。
武宁的眼睛一直追随着青璇离去的背影,裕王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看上了?”
武宁收回视线,“姐夫说笑了。”
裕王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你和华韵是有婚约的,娶了公主不能纳妾,我晓得你将来的日子不好过,若是寻几个喜欢的男宠放在身边,父皇那里是不会说什么的。”
武宁垂眼,没有言语。
春分一过,冰雪消融,青璇从那日起就再没见过云嬅的面,心中甚感思念,却也十分欣慰,好歹这辈子她是个公主,不用再受苦了。
当家的不允许他再出去为头牌执酒,却加紧了他的调教,十四岁生日刚过,便开始叫他到暗室里观察那些头牌接客时的实战演习,青璇神色古怪地看着当家的,良久之后才闷声说道:“不用看了,我会。”
“屁话!”当家的劈头盖脸地骂了他一通,“这事谁都会,关键是你伺候得好不好,若是破身第一天你伤了客人或是自己,坏了我这清歌棠棣楼的名声不说,你这身子也就废了……”
青璇默不作声地听他罗嗦了一通,末了回道:“当家的放心吧,小璇将来的恩客会疼惜小璇的。”
这话说得脸不红心不跳,十四年的无耻熏陶,不是白来的。
早在两年前,青璇最初执酒的时候,就遇见了那群妖孽。
酒桌上琸雅捏着他的脸蛋儿不放,青璇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踩了他一脚,一群妖族少主们笑得前仰后合,这个笑话可是看得人口水都流出来了。
琸雅一把搂住十二岁的青璇如不胜衣的纤细身体,“小美人,等你出堂之时,爷我定当来陪。”
青璇眼中冒火,狠狠地掐了琸雅的下身一下,从牙缝里露出一句话,“爷可一定要来了,不然小的做鬼也不放过大爷你啊!”
陪酒的头牌小倌儿不明所以,不晓得平素柔若处子的青璇为何在这些人面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