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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好白粥后,卢梦瑶小心翼翼舀了一碗,毕恭毕敬的给曲一白献上。曲一白喝了口粥,深眸半眯,细细品尝,隔了好一会儿才道:“这粥是你煮的?”
卢梦瑶俏脸一扬,说道:“那是自然。”
曲一白勉强道:“一般般。”
卢梦瑶忍着火气,笑道:“前辈喜欢就好。”
却听曲一白嗤道:“呸呸呸,谁说我喜欢了!不要脸!”
卢梦瑶嘴角抽搐,默默将一碗白粥收了回去,故作失落道:“既然前辈不喜欢,那还是嗑瓜子罢。”曲一白立时变色,伸手将白粥抢了过来,护进怀里,斥道:“臭丫头,你个不得好死的,又抢我东西!”
经这番扯动,白粥洒了几波,淋得卢梦瑶满手都是。她看着手上黏糊糊的一滩米水,不由薄怒暗生,心头一阵腹诽:“你个老不死的!”
曲一白狐疑地瞅了她一眼,忽然凑过来道:“你是不是在骂我老不死的?”
卢梦瑶大惊,一伸手挡住他道:“绝对没有!”
曲一白两眼放光:“真的?”
卢梦瑶满脸凛然正气:“真的!”
曲一白将信将疑,靠回墙角,伸出一碗白粥滋滋有味的喝了起来。卢梦瑶暗自松了口气,悻悻往旧庙外一看,见树影斑驳中走来一行人,当首之人正是杜圻。
守在旧庙外的三名侍卫得见杜圻归来,忙不迭地赶上前去行了礼,回禀了卢梦瑶归来之讯。听得此言,杜圻阴骛的面色稍稍缓和。那人又道麒麟神医曲一白突然造访,杜圻面露喜色,激动道:“如此甚好。”挥手示意身后人各回岗位,准备启程,这才快步走进了旧庙中。
白米粥的淡香萦绕四处,杜圻一闻,才感饥餐渴饮,却不便形于色,只对顾自品粥的曲一白行了一礼,道:“曲前辈远道而来,晚辈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曲一白提袖将满嘴粥渍一揩,笑眯眼道:“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气。”
杜圻和卢梦瑶皆是怔忪,只听曲一白淡淡续道:“这臭丫头是我徒弟,你阁主是她心上人,所以咱们都是一家人,不必来这些客套话,我听着聒噪。”
卢梦瑶脸上一红,忍住一碗粥扣住他嘴巴的冲动,咬牙道:“谁、谁是你徒弟?”
曲一白抬手喝粥,透过碗沿瞟向卢梦瑶,威胁意味不明而喻。卢梦瑶想道千水阁中失明多年的岳世里,怒气登时消失无余,只留下满腹惆怅,回想起萧如羽那张温润如玉的脸,闭上眼睛道:“师父,徒儿暂且对不住你啦!”
神游间,忽听杜圻走上前来,道:“卢姑娘,你昨夜可是又被那黑衣人抓走了?”长眉紧蹙,将卢梦瑶全身打量一番,悉心问道:“没受伤罢?”
卢梦瑶睁开眼来,无力的往曲一白瞅去,淡道:“那黑衣人便是他。”
杜圻敛眉更甚,满眼不信:“曲前辈?”
这厢,曲一白已将白粥喝尽,一扔空碗,道:“不错,便是我将她捉去的,你待如何?”
杜圻面色一肃,拱手道:“亏得是曲前辈,若是他人,恐怕卢姑娘便要凶多吉少了!”
卢梦瑶大惊失色,蓦地后跌一步,惊声道:“什么?”
杜圻转过头来,凑近卢梦瑶耳边,苦口婆心道:“卢姑娘,事先未曾将曲前辈之事告知于你,实是我的过失。曲前辈生性狷介旷达,时有怪诞不经之举,这件事,还望你能多多包涵。”
卢梦瑶只觉浑身打了个寒颤,一口大钟在脑袋里轰轰一响,好半晌才勉强将此事弄清个来龙去脉,怔怔道:“好。”
杜圻微笑道:“多谢卢姑娘体谅。”言罢转过头去,看向曲一白,道:“如今天色不早,前辈若无他事,便随晚辈一行回千水阁罢。”
曲一白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瞅着卢梦瑶道:“我要同这臭丫头一趟车么?”
杜圻含笑道:“谨随前辈所愿。”
曲一白听后颇为满意,捻须道:“嗯,那便让她同我一车罢。”
卢梦瑶心中万分不甘愿,但却不敢当面出言违逆,只得神采暗暗的走上前来,低声道:“前辈,我这人素来聒噪,便爱惹人生气,你还是同杜大哥一车罢。”
曲一白摇头道:“不行,我就要你。”
卢梦瑶一惊:“为什么?”
忽见曲一白偷偷瞥了杜圻一眼,斜身凑近卢梦瑶耳畔,抬手掩嘴道:“方才这小子说我怪诞不经,我不喜欢他,才不同他一车!”
卢梦瑶骇然失色,呆呆朝曲一白看去,由衷赞叹:“前辈耳力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过渡章节…话说我码字真的好慢好慢,没办法,开学之后各种忙,还望亲们见谅! T^T
☆、玉盘珍馐
离开山林旧庙之后,众人驱马疾行,一连赶了十日路程,总算进了扬州境内。又耗一日翻山越岭,这才来到西平山下的千水阁。
劳顿颠簸,时日飞转,原本桃红柳绿的江南已是暮春萧条。卢梦瑶初出天涯谷时,天青地白间尚值百花争妍,芳菲灿烂,便是在墨家山庄中,却随处可见万木争春之景。然此刻掀开车幔,却见周遭春意阑珊,绿肥红瘦,一时不由微感怅惘。只觉一颗因出谷寻人而雀跃激动的心,在这凄凄淡淡的景致中沉了下去。便如风动烛台时,灭下了一盏灯火,徒留四壁暗影绰约,流萤明灭。
曲一白见她望窗出神,难得安详的脸上立时现出恼色,便似已将她那分少女哀愁看透一般,右手一抬,往她后脑勺上重重拍了一记。
卢梦瑶一个酿跄磕在了窗沿上,不由惊呼出声,一手摸后脑一手掩额头,掉头冲曲一白怒道:“前辈,你干什么打我?”
曲一白双目中露出无辜之色,甩着右手道:“我手抽筋了。”
卢梦瑶娥眉紧蹙,显是怒气填胸。曲一白便道:“不信你过来给我看看。”言罢,便要伸手去将卢梦瑶拽过来。卢梦瑶忙斜肩闪开,悻悻道:“前辈自己便是神医,手抽筋了还用得着我看么?”揉一揉脑袋,驽着红唇偏过头去。
曲一白笑道:“嘿嘿,臭丫头,你是不是在想你的世里哥哥?”
卢梦瑶微一红脸,好在角度所致,不至让曲一白窥见。她桃眸扑闪,望向前方花影掩映中的大片楼宇,只觉一颗沉寂的心又如鹿雀跃起来,隔了好半晌,才细声道:“嗯。”
这一路来,曲一白始终和卢梦瑶同车而行,故而没少对其调侃挑逗。卢梦瑶之前虽易恼羞生怒,待到后来便也习以为常,不甚计较。
曲一白听得她这细如蚊吟之声,当下笑得愈发狡猾,嘿然道:“不如你趁这会儿拜我做师父,待我进了千水阁的门,便给你落实这桩婚事,如何?”
卢梦瑶吓了一跳,满脑旖旎思绪登时消失无余,惶然道:“前辈,你、你胡说什么!”
曲一白怒道:“呸呸呸,你才胡说!我神医曲一白说一不二,何时胡说过!”
卢梦瑶脸蛋绯红,双眉蹙起,目中又是嗔怒又是羞怯,红唇蠕动半晌,才挤出一句:“反正我不会拜你为师的。”
曲一白气急败坏,肃道:“好,你不拜!日后你再如何求我,我都不会要你了!”
卢梦瑶为难道:“前辈,你好端端的为何偏要我拜你为师?”微一沉吟,愈发困惑,如实道:“我又不是甚么武学奇才。”
“你这丫头,倒是还有些自知之明。”曲一白长眉轻敛,哼道,“我曲一白是神医,收徒弟自然不看武功资质。你不是救过千水阁阁主岳世里么?想必是有些医术底子罢?”
卢梦瑶听得此言,才幡然醒悟,道:“若是说风寒杂症、刀伤箭伤,那倒是难不倒我,可其他的,我便力所不能了。”抬眸瞅了曲一白一眼,低声续道:“世里哥哥身上的毒,是我师父解的。”
曲一白冷嗤道:“果真是他。”
这声音虽是轻细,却清晰落进了卢梦瑶耳里。她睁大眼睛,将心中困惑已久一问脱口而出:“前辈,你和我师父到底是甚么交情,怎地这般熟悉他?”她本想问你对我师父究竟存何偏见,是以对我百般刁难,但话到喉中,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曲一白自未察觉她这心思,只双目一瞪,道:“关你什么事!”
卢梦瑶知他秉性诡怪,便也不再深究。这时忽听蹄声一顿,车身在一面朱漆大门前稳了下来。卢梦瑶往窗外一望,只见门前石阶边上青松在盆,石狮兀立,匾上正是三颗苍劲大字:千水阁。霎时之间,不由心潮澎湃,少女羞怯与激动尽显妙目之中,便如一汪春水,潺潺流动。
便在此时,见得车幔一动,缕缕夕暮映出杜圻颀长身形,展眉微笑的容颜于平日更添三分温润之色。卢梦瑶微整衣袖,笑道:“杜大哥。”
这一声“杜大哥”唤出去,竟带了星点羞赧,声音又轻又柔,同她往日灵动活泼之样大为不同。杜圻自明其意,却不道明,只颔首一笑,道:“敝阁已到,劳驾曲前辈和卢姑娘下车。”
曲一白道:“总算是到了。”言罢伸手打了个哈欠,率先走下车来。卢梦瑶在车厢中坐了一会儿,待曲一白身影全然下地,这才于他打量阁楼之际,快速且细心的整顿衣冠,轻抚发髻,自觉满意,才小心翼翼踏下车来。
这厢,杜圻吩咐林世峰先入阁通报,将一些琐事交代毕后,对卢梦瑶和曲一白道:“此刻阁主尚在舒月楼中处理公务,恐无暇前来接待,我先带二位前往西苑客房休息,命厨子备上一桌酒菜,以解劳顿之疲,如何?”
卢梦瑶颠簸一路,早便饥餐渴饮,听得要饱餐一顿,自是欢喜,连连点头。但又想不能即刻同岳世里相见,心里难免滋生怅然,于是问道:“世里哥哥每日都很忙么?”
杜圻带领卢梦瑶和曲一白走进阁中,边走边道:“阁中事务本不繁多,但阁主向来深居简出,我等不敢擅自叨扰。”言罢瞅了眼卢梦瑶黯然脸色,忙含笑补充道:“不过卢姑娘大可放心,阁主得知你消息之后,便命我火速前往墨家山庄将你接回,他若知道你来了,定会喜不自胜,前来同你相见的。”
卢梦瑶稍感宽慰,又见一路楼台水榭,风景各异,便有了些许闲玩心思。一面观赏湖水假山,一面想道:“虽说是暮春时节,但这千水阁中却仍有一番盎然春意,泉湖楼宇、回廊花圃,处处皆各有千秋,风景不觑于天涯谷。只可惜世里哥哥他双目失明,怕是再不能看到了。”倏然之间,又觉暗暗怅惘,转念又想:“也不知这三年之中,世里哥哥过得究竟如何?唉,杜大哥方才说他深居简出,那便是不常同人来往的意思了。他整日一个人待在楼中,无人做伴,定是十分寂寞。”如此一想,沉重情愁又添一筹,忍不住向杜圻问道:“杜大哥,世里哥哥这三年来过得还好么?”
杜圻不知卢梦瑶问中有问,只道:“阁主很好。”
曲一白则吹一吹胡须,道:“整日好吃好喝好住好玩的,能有甚么不好?便是生病,那也是闲出来的!”嘴上如此说着,两眼也不停顿,往周遭景致一路赏去,时不时捻须点头,暗暗赞美,显是对这江南黄梅之景颇为喜爱。
卢梦瑶红唇微驽,想了一瞬,又道:“那世里哥哥平日里除了练功和忙于政务之外,都会做些什么?”此次生怕杜圻再简而答之,忙补充道:“他一人不会觉得无趣么?总得有些消遣罢?”
此刻三人走进了一条回廊,廊下正是碧水潋滟,时有鲤鱼跃出水面